特約：白鴿空少

就在菲律賓軍方與武裝分子在棉蘭老島馬拉維市激烈駁火后不久，馬尼拉驚傳槍手襲擊知名賭場，導致幾十人魂斷的噩耗。而多幾天就要啟程的我，獲友人捎來關切短訊，當時我這麼回應：“沒事，晚上十一點抵達。”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感謝這份豁達，才能看見菲律賓之美。

“沒事嗎？要不要改期呢？”就在菲律賓軍方與武裝分子在棉蘭老島馬拉維市激烈駁火后不久，馬尼拉驚傳槍手襲擊著名賭場，導致幾十人魂斷的噩耗。我多幾天就要啟程，友人捎來關切短訊，當時這麼回應：“沒事，晚上十一點抵達。”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感謝這份豁達，才能看見菲律賓之美。

夜空下的馬尼拉萬家燈火，儘管屢屢被世人掛上“罪惡之城”臭名，馬尼拉仍揮灑僅剩的骨氣挺胸，你有你貶低，我有我綻放。

走出入境廳，與友人會合，乘上應召車，開始探索這座城市的美麗與哀愁。

“馬尼拉大概只有這條高橋路稍微平坦，之后的路況讓人不敢恭維。”C笑說，H附和。車速不快，透過車鏡探視掠過景物，拔地而起的豪華住宅旁，瞥見人去樓空的荒廢公寓，下一幕，工人漏夜施工修路，城市發展與衰落，正殘酷地扭扯。

巴士上販賣小吃

一夜好眠后，跟著已在馬尼拉工作生活一年多的兩人，來到人群攢動的巴士總站，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推上一輛開往塔蓋泰的大巴。

一眼望去，乘客都是當地人，不少小販拎著吃的喝的上車叫賣賺點小錢餬口，人滿后，收票員吆喝一聲，司機開啟引擎，巴士乖乖地前進。

本是相識的C與H，在各自不知情下，不約而同放下本科專業，應征馬尼拉這份工作，兩人是在出發前，才赫然發現即將成為同事，過程巧合得像是演戲，難怪H會說，C是上帝派給她的小天使。

“夢想與現實猶如吵架的兄弟，永遠不能好好相處，所以才選擇離鄉背井，向前看，也向‘錢’看。”

兩人平靜地分享這一年見聞，辛酸中摻雜甜滋滋的趣事，真是啼笑皆非，聽著聽著，心有慼慼焉，同樣身在外地打拼的自己，更能體會她們此時此刻心境。

迎向湖中島島中湖

漫長的兩個小時車程，在說說笑笑間，變得微不足道。下了巴士，涼風習習，與酷熱的馬尼拉形成強烈對比，打聽下，原來塔蓋泰（Tagaytay）海拔約700公尺，是一座小山，乃都會人避暑的放鬆勝地、富豪的后花園。

咱到有“小日內瓦”美稱的塔蓋泰，絕對不僅吃吃喝喝這么簡單，正在不遠處召喚咱的，是赫赫有名的“湖中島，島中湖”。

碧波粼粼的湖名叫塔阿爾湖（Taal Lake），實際上是一座火山噴發后形成的湖泊，位于塔蓋泰東南山腳下。嘟嘟車司機沿著下坡路，載咱從市內到湖口，途中識趣地停車，指向那座從湖中崛起的塔阿爾火山島，賣個關子：“那上面，還有一面湖哦！”天湖間夾著一片綠丘，雲朵與船隻爭相搶鏡，形成一幅無價名畫。

要登陸湖中島，一覽島中湖，沒想像中輕易。船夫改裝的“螃蟹快艇”劃過靜謐的湖面，濺起浪花。

十分鐘后，開始意識咱正身在長20公里、寬15公里的湖中央，圍繞湖水的山巒與房子漸行漸遠，越發模糊，反倒是眼前的塔阿爾火山，迫不及待敞開雙臂迎客。

登活火山看壯麗景色

塔阿爾火山自15世紀以來，曾爆發三十幾次，迄今是菲律賓五十多座火山中，地勢最低（海拔約300公尺），也是最危險的活火山之一。山腳下的居民多為漁夫，悠哉閒哉地過活，一點都沒有因為活在不知何時噴發的計時炸彈下而感到恐慌，樂天知命。

騎馬是登上火山口的方法，當然也有一些膽大的背包客徒步而上，但當地人語重心長建議，由于山路崎嶇又陡峭，考慮自身安全，還是讓馬匹效勞吧。向來不提倡乘騎動物的三人，帶著愧疚之心，硬著頭皮騎馬上山。

識途老馬四蹄重重打在碎石灰泥上，沿路塵土飄揚，戴上口罩顯然是明智之舉，得知沒有騎馬經驗后，身邊的四十多歲女馬伕多加安慰：“別擔心，我來照顧你。”為了轉移焦慮感，雙瞳忙碌地四處觀望，好在眼前的山湖景色壯麗無比，稍微安心。

火山湖蔚為奇觀

聊天，也是分散注意力的良策之一，“我有三名女兒，家裡的老母親剛完成眼睛手術。”女馬伕邊喘氣邊講話，她也說，一個星期只能工作兩三天，每個工作日與其他馬伕輪流牽馬上山，每次只領一百比索，而且一天下來，頂多接到一兩單生意。

一百比索？心算一下，不到十令吉，還來不及憐憫，馬伕接著懇求：“所以，先生，可以答應我，賞我不錯的小費嗎？”到底前面說的是為了小費而鋪陳，還是句句屬實，已無從追究，但無可否認，馬伕們賺的薪水，每一比索，都由汗水換來。

越靠近頂峰，越能看見冒著硫磺氣的小洞，“先生，我們停在這裡吧，走上去，就能看見湖了。”與C及H會合后，慢慢靠近島中湖，不用多長時間，翠綠色的火山湖映入眼簾，咱靠在護欄邊，不疾不徐欣賞這幅不惜經過一番舟車勞頓換來的美景，蔚為奇觀！

有些景色，無法用筆墨形容，唯有親臨其中，方能留下永生難忘的體驗，好比塔阿爾火山口這一山水，再多高像素高科技的相機，也無法攝出島中湖精髓之美。

為小費猜不透馬伕心

沉浸在大自然妙作的不止咱而已，其他游客同樣發出陣陣驚歎聲，擺出多樣姿勢自拍團拍。

聞到商機的島民，也在山上一刻也閒不下來，拿著相機卡嚓卡嚓替旅人拍照后，以驚人的速度列印相片並裝在相框內兜售，這種“到此一游”的紀念品，頗受歡迎；一些不做商品買賣的，則販售比市價貴幾倍的消暑飲料，如椰子水，烈日當空，生意也好得不得了。

咱沒掏錢買相片，也沒喝下椰子水，只帶著深烙腦海的火山湖奇景影像，意猶未盡地下山，折返比上坡路更為險峻，馬兒相當吃力，好幾次躊躇不前，不忍之余，也默默許下承諾，下不為例。

“先生，我們快到了，別忘記你承諾我的小費。”多次的“善意提醒”化為壓力，一直覺得給小費這事兒，向來是施者情願，受者稱心。下馬后，將自個兒認為可以接受也合理的小費賞給馬伕，對方意外地不發一語，板著臉，是過度疲累，或是嫌少，已說不清楚了。

西班牙王城感受時光倒流

女馬伕索小費這事，是這趟旅行留下的最深刻印象之一，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西班牙王城。

游馬尼拉市內的西班牙王城，是從塔蓋泰返回都門幾天后的事。西班牙曾統治菲律賓近三百多年，在政治、社會、文化、宗教等多方面留下深遠影響，其中西班牙人為了鞏固政權，建立一座“城中城”，即現時的王城，單是古堡中的城牆，就長約五公里，是其他入侵者必爭之地。

為了躲開惡毒的烈日，並省下腳力，咱坐上三輪車，逐一感受充滿濃厚歐洲風情的建築群，無論是市內最大的馬尼拉教堂、聖奧古斯丁教堂暨博物館、卡撒馬尼拉博物館、還是聖地亞哥古堡，都在在豐富這趟時光倒流之旅，令人感受馬尼拉古與今的歷史脈搏。

與來自獨魯萬市（Tacloban）的車伕相見歡，主要是因為他聊起海燕颶風重創獨魯萬、天主教宗方濟拜訪馬尼拉、新任總統迪泰特大舉消除罪犯決心等事件，都是當年做新聞時發生的大事，可是話鋒一轉，后來索取小費的過程，與女馬伕的手法如出一轍。

與H提起這事，她說：“別在意，就當結緣，他們只不過用自己的方式生活。”想想，可不是嗎？馬伕車伕也好，C或H，甚至是自己也罷，都在認真打拼，各取所需，無對錯善惡之分，腳踏實地，自然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