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勢堂‧半生緣 收藏一個“夢”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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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勢堂‧半生緣 收藏一個“夢”

    20170703interview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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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約:子若
    圖:練國偉、受訪者提供
    架勢人物:馬大中文系畢業生協會創立人,前馬來西亞交通部長丹斯里陳廣才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有人說,《紅樓夢》不只是言情小說,也是政治小說。

    丹斯里陳廣才從年少時翻閱這本書,成年從政去,依然不棄紅學,並收藏相關的著作及文物。


    如今,他已把四十年來先后珍藏的六千多件《紅》絕版線裝書、書畫、文物,悉數捐給新設在馬來亞大學圖書館的「紅樓夢資料中心」。

    其實,早在他把珍藏搬到馬大之前,《架勢堂》特別走訪他為《紅》所闢劃的一個藏書閣,分享其中點點滴滴,百般滋味!

    百年古籍眼前現 邂逅紅樓辟書閣

    《紅樓夢》(又名《石頭記》、《金玉緣》)是一部由清代作家曹雪芹創作的章回體長篇小說,與《三國演義》、《西游記》、《水滸傳》併列為中國古典四大名著,《紅樓夢》不光是小說鉅著,同時也是文學研究的主題,學術界后來更延伸出一門“紅學”!

    在昔日大馬政壇上,前馬來西亞交通部長丹斯里陳廣才是以《紅樓夢》愛好者的身分,廣為人知;不僅如此,他還是收藏者。在一個星期六的午后,他把自己四十年來先后珍藏著的六千多件《紅樓夢》(以下簡稱為《紅》)絕版線裝書、書畫、文物,悉數捐給新設在馬來亞大學圖書館的“紅樓夢資料中心”,使之成為擁有豐富館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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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前,趁他未把所有珍藏物搬到馬大之前,《架勢堂》走入了他許多年以前為《紅》所闢劃的一個藏書閣。推開那一扇大門,我們被無處不在的《紅》書籍驚訝到了!放緩腳步,第一時間一口氣走過客廳、走入靜幽的書房,再穿過飯廳走到了廚房……

    每一處、每一個轉身都見堆疊而起的《紅》書籍,源自不同年代,不同作家的書寫,更有不同版本、不同裝訂、不同類型,我們還真的猶如劉姥姥進入大觀園走了一趟,眼花繚亂,滿載而歸!

    把這座藏書閣略略走過一輪之后,我們選定在像書房多于廚房的這個空間裡,讓他細說從頭、細數從前。在這裡,他為我們泡了一杯熱茶,在隨手就可能取得一套擁有百年歷史古籍的餐桌前,聊他與紅樓夢的邂逅,對紅學的一往情深,還有昔日闢樓藏書,如今圓夢的點點滴滴。

    滿腦問號,引發探索之心

    在閱讀的世界裡,閱讀者的每一趟深度閱讀都不是沒有由來的開始;回首最初的原點,往往都源自于一個似非而是的契機。人生中初聽《紅》這部名著的書名,陳廣才憶起,那是大他十多歲的大哥,是位在職老師的緣故,因而家裡有一定的藏書量,他也因此在書堆裡得知《紅》的存在。

    升上中學預備班那一年,他又從“中國文學簡史”課的老師口中,聆聽到關于《紅》的點滴。然而,他的人生中,首度有機會翻閱《紅》則是發生在中四、中五的事情了,他直言,當時純粹出自于個人的興趣,而並非為了應付考試而進行的一趟閱讀之旅。

    這是知識淵博、多才多藝的中國紅學家馮其庸,贈送給陳廣才的一幅畫作,在珍藏多年以后,他決定割愛贈送給馬大圖書館的“紅樓夢資料中心”。
    這是知識淵博、多才多藝的中國紅學家馮其庸,贈送給陳廣才的一幅畫作,在珍藏多年以后,他決定割愛贈送給馬大圖書館的“紅樓夢資料中心”。

    浸淫其中,不亦樂乎

    直至在馬大修讀中文系以后,熱忱于中國古典與現代文學的他,在大學的圖書館裡涉獵不少與《紅》有關的研究資料,他最先接觸的是,新紅學開山祖師胡適寫的《紅樓夢考證》(1921年),還有俞平伯的《紅樓夢辨》(1923年),同時也看了《紅》古抄本的影印本。”

    “看了這些研究資料之后,開始進入了這本中國古典章回小說的博大精深。“跟其他讀者閱讀次序不同的是,他並非細讀《紅》之后,才延伸出細究的情意結,反倒是看了關于它的研究資料並從中察覺它留下很多問題,因而引發他去詳讀《紅》這部以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興衰為背景的文學巨著。

    “我還記得,那是大學二年級,對《紅》的沉迷一發不可收拾。”他繼續說道:“這部書引發的林林種種問題,太吸引人了!”從此沉浸在《紅》的紙上世界的他,不乏引其深思的有趣發現,他停不了地思索《紅》的思想,感受其文學語言之美,探索不同版本展現的不同文本等等,在這過程中讀得不亦樂乎。

    斑黃字跡留紅學 轉仕途不忘初心

    經過一段日子以后,陳廣才開始覺得,馬大圖書館的藏書已經無法滿足他無窮無盡的探索之心,“每一次看到學者所引用的資料,就想要翻閱,但總是找不到呀!”于是,他曾經為了尋找《紅》的資料而按捺不住給自己一趟未知的遠行。

    他的初想是,新加坡的南洋大學和新加坡大學,可能有他要的資料吧!“我就自己買票漏夜坐火車到新加坡,到了那裡一間接一間大學去找,找到了就把它們全部影印出來。”說到這裡,他走開了一陣子,回到座位時,他手裡捧著當年從新加坡帶回來的資料。

    他指著影印資料的封面,“你瞧,還寫著‘複印于南大中文圖書館’!”這封面上還清楚顯示他當年留下的字跡,“前前后后都去了三、四趟了。”

    待我們翻閱這些陳年舊資料時,他出其不意地把一本淺藍色書皮的稿件展示在我們跟前,“這是我在大學……一九七八、七九年度的學士畢業論文。”那是一本裝訂書,泛黃長斑的封面告訴我們那是歲月留下的蹤跡。

    翻開書封,我們看得到的是,他用筆一字一字寫出將近百頁以《紅》后四十回續書作者問題作為主題的畢業論文內容,“在那個中文電腦未出現的年代,都是要用筆書寫的呀!這論文一本交給了大學,而我自己也珍藏了一本。”

    左圖:俞平伯的《紅樓夢辨》,是引領陳廣才走進《紅樓夢》博大精深的其中一本紅學專著。 右圖:這只是藏書閣裡的其中一隅,書櫃裡擺了好多馮其庸與周汝昌的著作。
    左圖:俞平伯的《紅樓夢辨》,是引領陳廣才走進《紅樓夢》博大精深的其中一本紅學專著。
    右圖:這只是藏書閣裡的其中一隅,書櫃裡擺了好多馮其庸與周汝昌的著作。

    計劃趕不上變化!

    大學畢業后,他到了農業大學(現為博特拉大學)執教,1985年年杪,他獲得新加坡大學提供的獎學金修讀碩士學位,“就是要研究‘紅樓夢’!”他仍記得,當時研究《紅》的題目擬好了,指導老師也確定了是專門研究《紅》抄本的台灣知名紅學大師皮述民教授,其紅學代表著作有《紅樓夢考論集》、《蘇州李家与紅樓夢》、《李鼎与石頭記》等。

    “實際上,我也接受了這個人生規劃的安排,然而,剛要啟程前往新大唸書時,出現了變動。“生命裡,人們恆常遇到計劃趕不上千變萬化,當其時,升任為房屋及地方政府部長的已故丹斯陳聲新邀請他出任其政治秘書,“結果,我從學術界跑到了政壇,那時是1986年年初。”

    深涉紅學,廣結知交

    選擇走上截然不同的政途后,這並不意味著陳廣才與他熱愛的中國文學分道揚鑣,“我沒有停止過接觸一切跟《紅》有關的人事物。”他聲稱,這是對《紅》不離不棄!

    從政的歲月裡,他總是不忘趁著參與海外工作坊的時機,接洽研究《紅》學的前輩。期間,他親自拜訪了不少紅學研究學者,當中有中國著名文史專家兼紅學家馮其庸(1924年~2017年)、有當代“紅學泰斗”之稱的周汝昌(1918年~2012年),還有對《紅》不斷翻譯、改譯與研究的日本中國文學者伊藤漱平。

    他坦言,這些學者都是窮一生的力量,把寶貴的時間傾注在紅學的研究,他不僅非常敬仰他們的研究成果,同時,也覺得這種崇高的學人精神很了不起。他說道,他們都是紅學的大家與學術權威,站在大家的面前,他一直都以學生的心態虛心地向他們討教。

    他不諱言,每一次見到這些人物的心情是澎湃洶湧的,他曾經在無數個日子裡把他們的著作都熟讀,然后,再與他們會面並聆聽其教誨時,不但有很大的得益,同時,讓他走入更深的紅學世界。

    不論是從政時抑或退休后的日子,此處是陳廣才不斷探索《紅樓夢》世界的藏書閣。
    不論是從政時抑或退休后的日子,此處是陳廣才不斷探索《紅樓夢》世界的藏書閣。

    識馮其庸,一生受惠

    最難能可貴的是,陳廣才不但得到以書會友的機會,還以書交友,“后來,我跟馮老也成了忘年交啊!”貴為中國紅學會會長,馮其庸不僅以研究《紅》著名于世,還是文史學家、書法家、畫家,甚至是戲曲學家。

    從上世紀九十年代到今年逝世為止,他聲稱,這些年來,他們一直保持頻繁的會面,“每逢到北京,我都會親身登門拜會他,到他的家或是學院。”而每一回的會面,這對忘年之交談論的話題皆離不開《紅》,“我們一起聊《紅》的最新研究論點呀,還有哪些最新研究計劃……每一次他都會送我他的著作,這些統統都捐到馬大去了。”

    因著一本文學著作,把兩個原本不相識的人牽連在一起,並發展出一段書友的深厚情誼,他以“人生非常美好 ”來形容這一條尋紅築夢路上的所見、所聞與所獲。

    “從踏入《紅》的研究世界,然后,閱讀他們的著作,通過他們的著作,引導我進入更高的層次,再向他們當面討教……我覺得,這是人生至美的事。”他萬萬沒有想過,《紅樓夢》可以讓他結交到來自世界各地志同道合的紅學朋友。

    (下期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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