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勢堂‧絕版紅學潤物細無聲 涵養文化靈魂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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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勢堂‧絕版紅學潤物細無聲 涵養文化靈魂

     陳廣才小心翼翼翻閱這疊典藏著一個經典故事與一段漫長歲月的線裝《國初鈔本原本紅樓夢》。
    陳廣才小心翼翼翻閱這疊典藏著一個經典故事與一段漫長歲月的線裝《國初鈔本原本紅樓夢》。

    特約:子若
    攝影:練國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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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登場
    馬大中文系畢業生協會創立人、前馬來西亞交通部長丹斯里陳廣才
    對著眼前兩套《嘉慶甲戌重鐫,繡像紅樓夢》原版木刻本,丹斯裡陳廣才喃喃自語:“這是1814年出版的古老版本。”它呀,要比萊佛士(Sir Stamford Raffles)于1819年降落新加坡,還要早5年!

    歲月熏黃了這些絕版古書,也增加它無法用金錢所衡量的價值……

    問書今年幾多歲
    輾轉紅塵何止百年

    自自53歲那一年退出政壇以來,陳廣才就一直埋首在書山裡,進入文學與文化藝術的領域。

    “這分為上、下兩套的《嘉慶甲戌重鐫,繡像紅樓夢》是原版木刻本。”丹斯裡陳廣才嘴中喃喃自語,算了一算,繼續說道:“嗯,這是1814年出版的,以版本來說,這是我收藏之中絕對珍貴的一個古老版本。”


    對于這套舊書的歲數有什麼概念?他如此問道,我頓時被問倒了,他答說:“它呀,要比萊佛士(Sir Stamford Raffles)于1819年降落新加坡還要早5年呢!”一個國家經歷了蛻變再蛻變並走在國際舞台的前方,而一本佈滿歲月的書在有心人珍而重之下,也在不斷增值再增值,走入一代又一代閱讀者的內心深處,並涵養著每個人的文化靈魂。

    見證印刷技術蛻變

    此時,他起身轉個身子,拿起一本疊得厚重且泛黃得讓人情不自禁要去翻閱的書,仔細一看,書名為《國初鈔本原本紅樓夢》,出自本能好奇地問道:“這套書幾歲了呢?”他答說:“這是1911年的版本,距今已106年了,這些都絕版啦!”

    這又是一本守著智慧再讓歲月滲入紙裡紙外的《紅》書,它還同時展示經得起時光考驗的石印本。在悠長的歲月裡,《紅》從手抄本、木刻本到石印本皆有,它伴隨的不只是讀者,同時也見證了書寫與印刷技術的蛻變。

    這裡有很多書都比你的年紀大呀!他開懷大笑,答說:“大得多呢!”他繼續說道:“我剛才跟你講的俞平伯《紅樓夢辨》,那是于民國十二出版的書籍,即是1923年的原版……”他對每一本紅書的出版年份,一點都不陌生,他笑了一笑,說道:“這些年份都進入我的腦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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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自53歲那一年退出政壇以來,這位馬大中文系畢業生協會創立人,同時也曾任我國交通部長的陳廣才表示,過去9年來,一直都把自己丟在堆疊如山的書堆裡,讓自己進入文學與文化藝術的場域。

    他在接受《架勢堂》訪問時透露,自己的閱讀範圍非常寬廣,從中國近代文學、現代文學、中國歷史(尤其近代史),以及藝術都有所涉獵,至于古典文學,他廣為人知的最愛當然是《紅樓夢》了!

    過去40年,他從中國、香港、台灣、日本等地收集的紅學藏書,絕對有資格被稱為“收藏家”,這些藏書很多是因緣際會而遇上了、擁有過了、也閱讀過了!不久前,他把約6000件收藏品全都捐給了馬來亞大學圖書館的紅樓夢資料中心。

    退隱仕途,深齋夜讀夠痛快

    陳廣才直言,這批《紅》書在他的生命裡起到了豐富的作用,“它是我中國文化重要的來源與養分,經過仔細研究后,更是建立起清晰的分析思路,同時培養我對審美觀念,當然,在我從政的日子裡,它們陪著我一起面對複雜的人事物。”

    昔日人在政壇的日子裡,面對的人事物都不容易,可是,每每回到這個藏書閣對著一面一面的書牆,等同于把外頭的世界阻隔開來,也把煩躁沉澱下來,讓他得以與書的人事物對話,尤其是全然沉浸在《紅》寧靜致遠的世界,他表示,《紅》讓他有取之不盡的力量,也因為這個無窮無盡的世界,使得他能夠把很多事情看得透徹。

    為了把這些生活上的文字陪伴者好好地珍藏起來,他創設了好些個人圖書館,從彭亨文冬的老家到吉隆坡的住家皆有藏書閣。自從政壇退下的歲月裡,他有感而發地說:“在不受干擾的情況下,這段日子看書看得特別痛快與爽快,經常是在藏書閣裡讀至深夜……”

    他直言,此時此刻,其生命狀態正處于表面平淡、內心卻是極其豐富,“正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很快樂!”

    穿越時光,深入紅樓深幾許

    在中國四大名著《紅樓夢》、《三國演義》、《西游記》與《水滸傳》裡,陳廣才獨對《紅》情有所鍾,“最主要的是,它是一本創作小說,像《三國演義》是有所本的,這個本就是《三國誌》,而《西游記》和《水滸傳》則是宋朝說書人在街邊給普羅大眾講的故事。”

    從探索的初發到現在的如數家珍,《紅》在其心目中,一直都是一本文化大書,這本書不但讓他百讀不厭,他說,其中的養料汲之不盡,“《紅》把中國各層次的文化都涵蓋在內,包括琴棋書畫、詩詞曲賦,乃至于典章制度、社會制度與家庭制度,統統都躍然紙上。”

    此外,《紅》的人物眾多,裡面穿插有名有姓的人物共有七百多個,每個來自不同地方的人物說著他們的方言,他指出,這凸顯了這部文學鉅著情節之複雜、語彙之豐富,而作者對人物心理有著細膩的描寫。

    “除此之外,《紅》留下的問題太多,幾乎每一道問題都具有爭議性!當中包括后四十回的續書問題,還有不同版本之間的矛盾,這些問題都需要去釐清,都很有吸引力!”他認為,這正是為何近代中國學術史的大師級人物皆涉足紅學研究,當中有胡適、俞平伯、周汝昌、蔡元培、王國維、陳寅恪等人。

    “這本書的內容實在太豐富了,當中展現的氣派與文化厚度是前所未有的。”他認為,這方面就已經奠定了作者曹雪芹在中國文學領域上的崇高地位。

    “到目前為止,就中國古典章回小說而言,他是第一人,仍未有人能超越他。”在他看來,在中國文學發展長流裡,從詩經一直到現代文學,曹雪芹是成就最大的一個文學家,這是毫無爭議的。

    他一而再、再而三強調本身純粹是個《紅》的愛好者,而非研究者,他一臉認真地說:“一旦進入了《紅》的世界以后,就難于走出來了。”閱讀會讓人上癮,一本可以穿越時間浪濤的經典,更加會讓人重度上癮,無法自拔。

    最愛晴雯的真
    撕心裂肺的情!

    過去數十年來,在不知多少個日與夜的日子裡,把《紅》翻閱了不知多少回,從一開始到現在,最能牽動陳廣才的心的一個人,是紅樓夢經典人物之一的“晴雯”,“這個人太率真了,我喜歡真!”

    賈寶玉的丫鬟一共有18個,當中廣為讀者所熟悉的只有兩位,其中一位是襲人,另一位則是晴雯了,她是寶玉的貼身丫頭,天生叛逆、直率、任性,以及在主子面前照樣毫無忌憚地說自己的想法,儘管如此,她深得寶玉的喜歡。

    “她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當然,我也佩服寶玉從來不把她當作丫鬟來對待。”《紅》作者是寫到第三十一回,才開始突出並凸顯晴雯這人的鮮明形象。

    對于這個有個性的女孩,陳廣才認為,睛雯從來都以“率真”來對待主人,整部書裡頭,其他人物都有言行舉止不那麼真的一面,而他對晴雯真的印象特別深刻,他指出,與晴雯有關的多個情節都非常精彩,其中他最愛的是“晴雯撕扇”。

    在這一章回裡,讀者讀到晴雯撕扇子,撕完一把、又撕一把,寶玉在旁邊笑著說:“撕得好。再撕響些!”他表示,當聽見晴雯喜歡聽撕扇的聲音,寶玉便笑著把扇子遞給她,“從這一幕讓人看出,兩個人的相處互動很真。”直至睛雯笑著倚在床上,笑說:“我也乏了,明兒再撕罷。”

    儘管故事走到最后,晴雯落得被逐出大觀園而亡的悲慘下場,但在晴雯奄奄一息之際,賈寶玉偷偷前去晴雯處探望,后者深為感動,他說:“那種人間真情的流露,太感人了!”

    生命往往不會主動告訴人們什麼是至關重要,直至經歷過了才會懂得什麼之于自己最珍貴。在這個部分,他特別強調對這個丫鬟晴雯的喜愛。

    與其不知書落誰家,不如化為公眾共有!

    當訪問來到尾聲,我們自然而然提到這一次把所有《紅》的藏書都捐出來的話題,陳廣才表示,過去看到一些私人的藏書,人不在書就流失了,“這樣很可惜,尤其這批書得來不易。”

    他用四十年時間到世界各地收集,當中有許多是紅學前輩送給他的書,“這些藏書有紀念意義,同時具有學術的價值。”他披露:“在60歲以后,我才想到如何安置這些書籍……”為何念頭突然之間萌生在60歲這個時間點上?他不假思索,馬上笑答: “老了啊!”

    在想方設法的過程中,拍賣固然也是其中一個可行之道,“然而,你不曉得這些書最后會落入誰的手裡呀!”于是,他想說,若是能把這批書從私有化變為公眾共同擁有的,不失為良策,“給所有喜愛《紅》或是中國文學的朋友,直接接觸這批龐雜的資料,才會令這批藏書的價值更高、更具意義。”

    在把這批海量的藏書捐贈出來以前,他特別跟4個孩子談論過這件事,並徵求他們的意見,“他們之中沒有一個具有文學的專業,所以,大家都同意我把書悉數捐出去。”而這個捐贈的舉動使得剛開幕的紅樓夢資料中心成了館藏極為豐富的紅學之家。

    捐書如築知識橋,研紅學不再是寂寞事

    此前,馬大的同學也在他的《紅》藏書閣啟動了一項學術計劃,那就是對他的《紅》藏書進行書目記錄,“在老師的領導下,同學們都到這個藏書閣來工作,甚至住到這裡頭來。”在經歷4個年頭不間斷進行記錄工作后,前年推出的第一本書目,成功記錄了九百多個書目的資料,還有每個書目約有500字的簡介。

    他指出,有的書目可能有兩百冊,像《紅樓夢研究學刊》就是了,“自1979年創刊以來,先是每年四本,后來演變到六本,我全都收齊了!”目前,馬大正在籌備出版第二本書目。

    此外,他還開心地與我們分享,“由于參與這項任務,這些同學得到了一個機會,進入《紅》的世界,當中有幾位同學開始唸碩士撰寫《紅》去了,其中一位還到了山東大學繼續唸博士學位,“也是唸紅樓夢!”

    這是一件令人羨慕的幸福事,他親眼目睹眼前這副美好景致,更是感到萬分幸慰。“過去的歲月裡,在國內進行紅學研究是一件很寂寞的事,即使在大學也找不到指導老師。”他求學問的年代,一切都是靠一己之力摸索,慢慢吸收、慢慢分析,一切都來之不易。

    他有感而言:“那是一個做學問條件艱苦的年代。”因為走過荊棘,于是懂得了築橋讓后來者跨過荊棘的重要,所以,他把藏書全都捐出來成就一座知識之橋,這是一座古老、美麗、壯觀且讓人得到至大閱讀幸福的橋樑!

    這本木刻本《嘉慶甲戌重鐫─繡像紅樓夢》已有兩百多年歷史,是陳廣才所捐出的收藏之中非常珍貴的一個版本。
    這本木刻本《嘉慶甲戌重鐫─繡像紅樓夢》已有兩百多年歷史,是陳廣才所捐出的收藏之中非常珍貴的一個版本。
    《紅樓夢學刊》是世界紅學研究的重要學術園地,陳廣才曾在此刊物發表一篇以“馬來西亞紅學研究的展望”為題的文章。
    《紅樓夢學刊》是世界紅學研究的重要學術園地,陳廣才曾在此刊物發表一篇以“馬來西亞紅學研究的展望”為題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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