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勢堂‧“梵”走過必“流”痕跡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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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勢堂‧“梵”走過必“流”痕跡

    賽達祖丁喜歡把故事躍然畫布上,此為他的其中一幅巨型油畫─金山公主與漢都亞永恆的愛。
    賽達祖丁喜歡把故事躍然畫布上,此為他的其中一幅巨型油畫─金山公主與漢都亞永恆的愛。

    特約:子若
    圖:劉金富、受訪者提供
    今日登場:馬來西亞具象畫家賽達祖丁(Syed Thajud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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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達祖丁的畫作,有一種顏料流動淌落的痕跡,乍現強烈的肌理線條,產生跳躍的動感,凸顯人物,豐富背景,整體像峇迪,又蘊含另一番色彩,艷麗古雅,但令觀者一時又揣摩不到,這到底是什麼?

    提示一下,印度數千年石窟裡的壁畫。

    原來,畫中所隱藏的美麗秘笈,乃汲取自遠古印度的梵文藝術神髓。

    賽達祖丁年輕時留學印度,大量接觸當地的文化、音樂、戲劇、文學等藝術,拓新視界,石窟壁畫更為了畢生追求的藝術形式,找到了根本。


    七彩禮贊 滄海桑田化崇愛

    走進馬來西亞具象畫家賽達祖丁(Syed Thajudeen)的住所,那裡不只是他跟家人生活的地方,同時也是一幅接一幅巨型油畫誕生的地方!他早已把生活與藝術兩者合為一體,如魚得水地跟它們在一起。

    採訪當天,他家客廳通往飯廳的走廊旁,擺放了許多幅他最為人知的巨型油畫,這些畫作即將搬運到下一個展場——馬來西亞創價學會綜合文化中心,《崇愛禮讚》(Splendours of Love)是此次展覽的主題曲。

    在另一側的小房子裡,推開玻璃大門,眼前出現一把小矮椅、一盞燈、一個大畫布、一堆七彩顏料……這就是他創作出大天地的藝術重地,它的名字叫著“Syed Thajudeen––The Bauhaus Gallery”。

    為圖象收集布莊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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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74歲的他,歲月的滄海桑田讓他成為一個有故事的人,藝術的登峰之旅增加了他故事的精彩度,他邀我們到客廳坐好好,聽他細述走過的歲月。故事的開始,從1850年說起……

    那一年,他的祖父從印度來到了馬來亞的檳城定居,由于擅于建橋、建路和售賣房屋,最終成為一名成功的商人。在二戰以前,祖父預料到戰火會延燒到這片土地,于是,把其父母親與親人送回印度,幾個月后,日本果然不出所料侵略馬來亞。

    結果,在1943年初到人間的他在印度誕生,直至1954年,父親才把十歲大的他帶到檳城,他按年歲進入小學四年級就讀,“在那個年頭,英殖民時代的學校為訓練學生的創意思維,都會鼓勵學生多聽故事和繪畫。”

    于是,他常常沉浸在閱讀與繪畫之中,“我的畫作經常被張貼在壁報上。”小小內心泛起欣喜的漣漪,此外,每次他隨著大人到布店買布,看到紙袋上印著身穿Kebaya上衣配搭峇迪蠟染沙龍的馬來女子,總是引起他的注目,”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他會把所有紙袋收集和珍藏起來。

    他總是無時無刻醉心于跟繪畫方面有關的事宜,以至于父親對他感到懊惱,“我從不把課業當作重心,常常被父親鞭打。”嚴父再怎麼嚴,也抵消不了繪畫成為他生活的習慣,升上中學以后,他不只是當上美術學會秘書,還是繪畫比賽常勝軍。

    1965年,檳城藝術博物館開張,所有當地藝術家受邀參與開幕展覽,他獲悉此消息后,也膽粗粗把個人畫作寄給當局,期望爭取到參展名額,結果,他如願所償,成了在籍學生的參展者,“唸書時期,我就是如此迷戀繪畫。”

    檳城美人與升旗山
    檳城美人與升旗山

    馬杜賴,擦亮藝術的眼眸

    在完成Senior Cambridge考試之后,賽達祖丁原來是要負笈印度馬杜賴(Madurai)大學修讀醫科,“這是奉父母親之命。”可到當地唸大學先修班時,由于競爭激烈,成績只能讓他進入文科班。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恰恰是這個陰差陽錯,讓他與淡米爾文學有了最初的邂逅,也影響了他后來如史詩般的繪畫風格。通過這扇文學大門,他得以走進一個內容與種類異常豐富的古典文學世界,從抒情詩、哲理詩到純美術,“這一切都讓我大開眼界!”

    馬杜賴是一座有燦爛文化的歷史名城,亦是印度教聖城之一,“當時作為學生的我們,經常被帶往四周見識歷史遺跡,大量接觸文化、音樂、戲劇等藝術。”從來就為藝術著迷的他,完全投入這個新視界,“似乎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語的連接。”

    報讀藝術學校,做最壞打算

    在1967至1968年一年間,他不斷思考一個問題,“為何每個學生就只是翻開書本死背硬記;然后,把所記得的東西在考試中重寫出來;再然后,考取甲等成績。”他不明白這樣的學習有何意義,他想要做自己、做屬于自己的事情,“這算是我的wawasan(愿景)吧!”

    于是,他鼓起勇氣告訴雙親他要報讀藝術學校,父親第一個反應就是:“藝術是什麼來的?有這樣的科系嗎?得花多少年時間來唸?”他坦蕩蕩回父親,說道:”要讀六年。”

    父親更加心焦如焚了,繼續追問:“哎喲,這六年你要怎麼過?他們會教你什麼呢?”回想當初執意要走這條路的情景,如今為人父、為人祖父的他釋懷地說:”這也不能怪他們,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個有保障的事業與未來呢?”

    在兒子的執意面前,父親最終選擇讓步,但,留了一句話給他:“你要有心理準備,做最壞的打算。”在沒有固定收入的情況,可能會陷入生活窘境,遭遇親朋戚友乃至社會的歧視,父親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孩子,你必須意識到這一點,同時做好準備面對它!”

    走過五十年藝術生涯后的他,如今完全認同父親的真知灼見,“事實就是如此。”帶著父親忠言逆耳的警世之語,他最終入讀馬德拉斯藝術學校(Madras College of Arts and Crafts),走一條自己選擇的路!

    賽達祖丁筆下印度傳統奧迪西(Odissi)舞蹈
    賽達祖丁筆下印度傳統奧迪西(Odissi)舞蹈

    黑色未來vs光明遠方 人在兩極徘徊

    印度是藝術的聖地,在長達六年的藝術求學時期,賽達祖丁猶如走進一座藝術大寶庫,用藝術形塑一個本然自己的同時,也決定了他未來以哪種繪畫方式,跟世人與世界對話。

    他透露,在前面的兩年他接受各種藝術表達形式的訓練,除了繪畫,還有商業藝術、陶藝、電影制作、建築設計、大型公告牌設計等,他最記得,打從一開始,校方規定學生每天早上九點到下午一點都要進行人物素描繪畫,六年如一日!

    這般持之以恆的繪畫訓練,使他擁有靈活的手法與技巧,后來更以游刃有餘的人物繪畫確立名聲。從他眾多具象的畫作中,但見人物的流線自然而不失美學的氣韻、生動的意境。

    飽覽印度大江南北風景

    真正的藝術天路從第三年開始了!他獲篩選進入純美術科系,“這是最具風險的一門科系,我卻不曾去設想未來會怎樣,就是讓自己全心全意地愛著它。”

    他記得,有一天當他正在繪畫時,教授對他說:“假如無人認同你,不必擔心;假如無人買你的畫作,不要失望;只要專心致志,一門深入,終有一天會成功的。”

    自此之后,父親給他預告的“黑色未來”,加上教授給他開出的“光明遠方”,這兩極化真言成了他生命中至關重要的咒語,當時,他的責任就是要像海綿般吸收知識,用心去體會每一個經歷。

    在這個第三年裡,前往印度各地考察是所有純美術班學生必須修的一門功課,賽達祖丁透露,每次出外都得花上好幾天時間搭乘交通工具,“一般上,只有坐火車才能飽覽路上的景緻。”

    他跟著老師與同學走遍了印度的大江南北,拜訪寺廟、宮殿、墓穴、洞窟等景點,全都是精調細琢令當代人望塵莫及的藝術作品,“基本上,印度南部以廟宇為主,壯觀的柱子與美麗的神像,帶來視覺上的美不勝收,來到了印度中部,就可以飽覽令人讚嘆的石窟壁畫。”

    相隔數千年,傳承壁畫藝術

    熟悉賽達祖丁畫作的人,不難發現他最常提及卻也影響他至深的,是兩大被視為印度最珍貴藝術瑰寶的石窟群,即阿旃陀石窟(Ajanta Cave)和愛羅拉石窟群(Ellora Caves),它們皆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審定為世界文化與自然遺產。

    據資料顯示,阿旃陀石窟開鑿于西元前200年到西元600年間,共計有29個洞窟,是印度文化黃金時期笈多王朝的佛教聖地,洞窟中的壁畫、雕刻均為印度繪畫經典之作,集藝術之大成和史料之實。

    愛羅拉石窟則是一個富麗堂皇的石窟寺廟,裡頭包括了印度三大宗教,即佛教、印度教與耆那教的34個洞窟,興建時間約西元6~10世紀,被視作為印度石刻建築的代表作 。

    他于1972年初訪阿旃陀石窟,這裡是當代許多藝術家“朝聖”的地方,當中有印度詩人泰戈爾(Rabindranath Tagore,1871~1951)、英國畫家威廉羅森斯坦(William Rothenstein, 1872~1945)、日本美術學者岡倉覺三(Okakura Kakuzō,1862~1913)等。

    首度站在石窟壁畫前的他,不只是驚嘆于老祖宗的智慧和汗水結晶,同時也見證了人類文明的進步。他說道,當歐洲處于黑暗時代之際,在世界的另一端,埃及、中國及印度卻正在經歷輝煌的文明大時代,“除非你親眼目睹過這些壁畫,否則難以體會當年的盛況。”

    他頓時被阿旃陀石窟裡氣勢壯觀的巨幅壁畫震撼到了,“那麼多的人物畫像啊!早在2000年前,這些人物所佩戴的首飾物,居然是那麼的精緻美麗……”他加大了語氣,急速地重複說道:“這就是我要的!這就是我要的!”

    他隨即指著置放在咱們眼前的其中一幅傑作《金山公主與漢都亞永恆的愛》,“其實,這些畫作的背景圖手法都是源自于石窟壁畫,這個概念絕非憑空或冒然而至的。”

    那一年,他不止于被宏偉的壁畫激盪到,壁畫上那些經歷了數千年雖褪色但不退鮮活的神秘色彩,深深牽動著他的心靈,這些隨著時間推移變化而成的土黃色、暗橙色、苔綠、樹綠、藤黃、耐久玫瑰紅、洋紅等等顏色,都是採自地面晶體、樹葉、泥等天然資源調配而成的。在他經年的摸索與調動中,亦成了他布畫上引人入勝的絢麗色澤。

    用不起眼的廢棄棉紗沾上顏料,再輕拍在畫布上,工序雖然繁複,但所產生的流動肌理和色彩混合的變幻莫測,形成了一幅絢麗的背景圖。
    用不起眼的廢棄棉紗沾上顏料,再輕拍在畫布上,工序雖然繁複,但所產生的流動肌理和色彩混合的變幻莫測,形成了一幅絢麗的背景圖。

    顏料遇亞麻籽油,產生肌理效果

    從考察回來以后,賽達祖丁隨即萌生創作的念頭,“該畫什麼呢?”他想畫巨幅畫作,需要大量的內容來充實這幅畫,霎那間,他想到了印度兩大史詩之一的《羅摩衍那》(Ramayana),它與《摩訶婆羅多》(Mahābhārata)是印度文化的基礎,對印度文學、宗教的發展有相當大的作用。

    他從這部古老的作品中體悟三樣做人的價值觀,那就是不貪婪、不傲慢、不濫權,“不論你是處于社會哪個階層的人、處于哪個處境的人,都應該秉持與堅持這樣的人生價值觀。”最終,他耗了兩年半的時間,在1972年終于完成羅摩衍那這幅油畫巨作。

    為了重現石窟壁畫的神秘色彩,他想方設法了好一段時間,結果,發現最不起眼的廢棄棉紗(cotton waste)可能起到作用,他先用棉紗沾上亞麻籽油,再沾上顏料,然后小心冀冀地將它輕拍在帆布上。

    “當你趨近畫布時,可以清楚看到亞麻籽油使顏料從畫面上自然流下來的痕跡,產生峇迪的藝術效果;當顏料從上至下流動時,與局部的顏料進行混合,這種自然形成的肌理效果,產生豐富的層次感。”

    他說,剛開始時,他並沒有一套規範做法,“只能是從錯誤中學習。”完成以后,他讓它自然風干,過程需時十天,最后,他才在絢麗的背景圖上作畫,整個程序複雜且細膩,而他強調,作畫從來不等靈感,“坐在那兒,想畫就畫到了!”他篤信,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形成的。

    由始至終,他偏愛神話故事,他說:“這些故事很迷人。”因此,除了早期取材自《羅摩衍那》這部印度神話寶庫,他也把我國的金山公主與漢都亞(Puteri Gunung Ledang and Hang Tuah)的淒美愛情故事躍然畫布上。

    在他心目中,神話猶如“皇冠上的寶石”,尤其對孩子特別重要,“在歐洲國家,那裡的孩子懂得羅賓漢(Robin Hood),因為他是民間傳說中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的俠盜。”回到大馬,他則以漢都亞為例。

    漢都亞擅于武術席拉(Silat),更忠于蘇丹,從這故事中,孩子獲得機智勇敢與愛國精神的啟發,而通過他的畫作,他其中一個意圖是啟發孩子的想像力,正如他過去通過閱讀和繪畫想像找到了自己的一輩子!

    崇愛禮讚~賽達祖丁個展

    日期:17/3~8/4
    時間:11am~5pm(每逢星期一休館)
    地點:馬來西亞創價學會綜合文化中心 Wisma Kebudayaan SGM
    No. 243, Jalan Bukit Bintang, 55100 Kuala Lump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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