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玲:葉家烏賊──垃圾!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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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歡玲:葉家烏賊──垃圾!

    不記得從哪處讀到一篇短文,寫道:“一樣東西,若你一年沒碰它一次,它就是垃圾!”對我如當頭棒喝。以此準則打理生活雜物,就能像清潔腸子,讓居家空間去舊迎新吧!可我對舊物,恰恰有著情意結。把屬于自己的物件丟了,會不會感覺短少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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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小我有收藏癖。洗淨的透明糖果紙,它是甜的,——“HACKS”和Hudson’s糖是乖乖聽話,父親獎賞塞一把進手中的美好。三角、兩角的票根是二姐帶我逛Fajar、The Store、長城商場和大眾書局,乘搭Town Bus和Bas Wira時售票員遞給我的。美祿罐子的錫箔封條,四姐刻上美麗圖案和可愛卡通,閒暇時取出來欣賞。哥哥送的筆記本有他抄寫的唐詩和民謠,他彈吉他時我來和。妹妹替我製作的花蝴蝶及人面甲蟲標本精巧生動,珍藏在書櫃中。大大小小的落葉和干花富有詩意,製成書籤,夾在小說、散文集裡,樹木可以找我要回它遺失的靈魂……

    離鄉到城裡生活后,這些收藏品都留在老家。往昔姐姐們婚后,物品大多攜走,搬去各自的新房子,老家空間多得是,于是我的物品也就能自由地在老家一直呆下去、呆下去,替代它們的主人,守在那個看著我成長的空間,持續呼吸。

    眨眼在外頭生活經年,從學子到上班族乃至人妻,積累的物品,日漸增加。撇開往時居住過數年,哥的房子依然擺著我的書籍和衣物不說,目前寄宿的宿舍,大小物品數之不盡。那些旅行時撿拾的松果、從海的懷抱中躍上岸的貝殼、校園裡撿拾的迷你榴槤……回收處撿拾的剔透酒瓶尤其賞心悅目,擺在窗台或書架上,偶爾插一枚蕨葉,點綴一束野花,或一支老樹枝丫,把我和伴侶的居所點綴得清新可愛。

    我對毛毛玩具也有強烈喜好。嘴巴扁扁的黃鴨、毛茸茸的長頸鹿、潔白的北極熊……一次次經過精品店,禁不住都抱一抱,摸幾把,愛不釋手。


    儘管每當伴侶提議給我買下,我都搖搖頭,違心說別買,帶回來只會積塵,搬家時更麻煩!伴侶還是悄悄給我養了三兩隻,躺在沙發上,對我嘻嘻笑。

    最近讓房子又囤積了一層肥肉的,是流連二手書店帶回的戰利品,——對于那些原價$20~$50不等,如今只需$2~$5就能到手的好書,叫我如何抗拒呢?

    前陣子,與一名小學二年級移民海外,二十幾年來間中見過兩次面的老同學相見歡。她到獅城度假,因事逗留行程一再延長,于是見面次數從一次、兩次到四次、五次。臨別時,兩人依依不捨。對方緊緊握住了我的手說:“我還收著我們從前的書信呢!”我欣喜若狂,答道:“我也是!”我們之間的書信往來,應該有近百封吧!

    隨著年歲增長,物品、藏書等自然日漸多,每人擁有的時間卻不會相應增加,那麼,“一年沒碰它一次”的書信、賀卡、擺設品等自然也不計其數。這些所謂的“垃圾”當真要清除?我是不捨得的。事后后悔的話,要上哪兒去尋呢?

    這樣吧,哪個週末有空,把那開了嘴巴粘了又粘,還是穩合不了的舊鞋丟棄,破了的床單、生銹的烤爐、不合適的衣裳,則搬去回收部吧!房子需要瘦身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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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號烏賊,愛書墨,不善言辭,在大自然的懷抱裡快樂似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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