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導/攝影：陳濤
第四篇：砂拉越達雅族

砂拉越最大的族群是達雅族，他們大致可分為兩大支流，即海達雅為伊班族，陸達雅則是比達友族，兩族的語言、文化及生活習性都不盡相同，各有特色。

伊班族早年多是沿海及沿河居住，所以被稱為海達雅；而比達友族則居住在高山處，因此被稱為陸達雅，兩族都是建起傳統式高腳長屋，親友生活在一起。

早年生活條件惡劣，無論是伊班族還是比達友族男子，都須具有尚武精神，在殺死敵人之后，會將對方的頭顱砍下，帶返長屋裡高掛當著“勝利品”，如今在古老的長屋裡，有時還可以看到這些骷髏。

在早年，也有達雅族人砍下敵人頭顱后，以藥水浸泡，將之縮小后，掛在身穿的傳統服飾上，當作是英雄的榮耀，而如此做法，使到達雅族被冠上“獵頭族”惡名。

伊班族的阿當（27歲）受訪時說，達雅族早在前個世紀，當白色拉惹布洛克家族統治砂拉越年代，已摒棄砍下敵人頭顱的做法，不再是“獵頭族”。

被當“獵頭族”帶侮辱性

他記憶猶新的說，幾年前有個國外的攝影隊到來砂境內鄉區長屋，拍攝“達雅族獵人頭”作報導，引起達雅族人普遍抗議，最終砂拉越政府也向該攝影隊公司提出嚴正抗議。

身為年輕一代伊班族的阿當強調，現在若還有人把達雅族人，當成是昔日的“獵頭族”來看待，可說是帶有侮辱性，會引起達雅族不滿。

他說，早年的達雅族，靠海吃海，靠山吃山，主要還是以森林的資源維生，他們常會面對野獸或外敵侵犯，因此達雅男士個個都要當英雄好漢來保護族人安全，隨著時代變遷，達雅族人如今已過著文明生活。

達雅族住樹上？無知！

達雅族不曾住在樹上，但偏偏有人明指或暗喻，達雅人是住在樹上，更有人說達雅族住在樹上與猴子為伍。

阿當受訪時說，他從社交媒體，有時看到一些西馬的無知者留言，說達雅人是住在樹上，令他生氣。

他感到遺憾的是，馬來西亞建國已55年，政府一再促進東馬和西馬的國民統合，依然會有西馬某些人，亂說達雅人是住在樹上。

他表示，就是在早年，海達雅伊班族和陸達雅比達友族，都是建長屋親友們聚居，近年來，由于達雅人追隨時代步伐，也有獨自在鄉區建屋居住，或搬遷到市鎮，生活文明。希望西馬人多到砂州觀光，看看達雅人的生活，不要再以有色眼光看待自己國家的同胞。

盼族人珍惜自身文化

阿當強調，伊班族有自己的文字，砂州境內的政府學校也有教學，並也有伊班文的字典，希望伊班族人珍惜本身的文化，讓伊班文在砂拉越源遠流長，不至于宣告沒落。

他說，比達友族則沒有文字，只有比達友話，這是因為在英國殖民砂拉越時期，當局只推動伊班文所致。

他也說，在達雅文化中，無論是伊班族或比達友族，在兩族人的傳統口語中，都沒有“謝謝”這個詞彙，而是以其他詞彙來表達“謝謝”之意，說來也令人好生奇怪。

早年，達雅族長者會口述歷史及族人英雄事跡，以讓下一代知悉；隨著達雅族人接受教育，已經有閱讀的能力，遺憾的是，我國的歷史書籍卻少有記載達雅族的歷史，阿當希望教育部能編寫教科書，以及達雅的學者可多寫關于族人的歷史。

海達雅「米靈」儀式祭神

阿當說，海達雅伊班族群早年的宗教多是泛靈信仰，相信萬物有靈，他們祭拜天神、木頭神、海神、祖先等，常在長屋舉行“米靈”祈福儀式，祈求神靈保佑族人平安及取得豐收。

他表示，伊班族人在近代大多是信奉基督教，也有少數族人成為穆斯林，宗教信仰自由，但伊班族群在傳統節日，普遍上還是會舉行“米靈”傳統宗教儀式，由族中的長老來主持。

“達雅族的共同重大節日，是每年6月1日的“達雅豐收節”，在長屋載歌載舞好不熱鬧；信奉基督教的達雅人，也以12月25日的聖誕節為重大的慶祝節日。”

他說，達雅族如今還是會遵從一些傳統的禁忌，也就是所謂的“邦當”，如鄉區長屋一些居民，清晨欲進山狩獵或采野菜、野果，聽到某種鳥類啼叫聲，就立即折返長屋，當天不進山。

手工舞蹈藝術瑰寶

達雅族人，無論是伊班族、比達友族都有非常熱情及好客的傳統，所製造的手工藝品精美，傳統舞蹈動人，都值得外人加深瞭解和欣賞。

阿當表示，很多西方的遊客，千里迢迢到來砂州各地旅遊，都會到鄉村長屋來作客，觀賞傳統舞蹈，也享用達雅族的傳統美食，並留下深刻印象。

他也說，在砂拉越共有26個族裔，砂政府也在古晉的丹邁旅遊勝地，建了砂拉越文化村，讓國內外遊客瞭解各民族的居所及傳統生活，砂州各族是非常的團結，也讓砂人民以此為榮。

生活水準普遍獲提升

阿當表示，馬來西亞聯邦組成已有55年，砂拉越的達雅人生活普遍獲得提升，在很多鄉區及郊區的達雅長屋也現代化起來，都有著自來水和電力供應，不過，整體而言，鄉區發展不足，依然落后。

“由于鄉區發展停滯不前，導致許多達雅族人湧入市鎮謀生，從事各行各業。我們期盼政府能實現承諾，在未來積極發展鄉區，使到鄉區人民，包括達雅族的生活水準提高。”

他指出，在砂境內，眾多的達雅族皆面對原住民習俗地問題，那是他們祖先耕種過的土地，在老政府拉惹時代和英國殖民地時代，受到政府承認是達雅習俗地，如今隨著許多大公司進入鄉區種植油棕，導致習俗地成為議題，希望政府能關注有關事項。

伊班裔砂最大族群

國民登記局在2018年最新的人口統計，砂拉越的人口約有279萬，最大的單一族群是伊班裔約80萬（佔28.6%），其次是巫裔約64萬（22.9%），華裔排第三約有63萬（22.3%），其余為其他民族。

若以達雅族（包括海達雅伊班族、陸達雅比達友族、內陸少數民族）人口計算，是達到約120萬（佔42.8%），是砂州最大的族群。

阿當指出，陸達雅比達友族，主要是分佈在砂南區古晉省、三馬拉漢省內地山區，海達雅伊班族主要分佈在砂中區及北區，沿著海岸及河畔居住，生活淳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