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是傚法，教是被傚法；學，從來都是主動的。人法地，地法天；人需從親近的學到陌生的，又要從陌生中習得自然。重複操作數次以后，不自然的也要成為習慣。面對習慣了的東西，人人都似庖丁解牛，連看都不用看，動作卻極具韻律的美妙，多麼的神乎其技啊！

習而不學，雖效率奇高，但那卻是個僵死了的循環；在轉盤內的珠子，會越磨越亮，越走越快，而后揚起飛灰，悄悄離散。一切皆在流變，故沒有人可踏進同一條河中兩次；唯有學那川流的不捨晝夜，才能夠發現大海。

“學”總跟“問”串聯在一塊兒，因為疑問是學習的推動者，它的大能之手可驚破習慣的套路，令人重新向學。故懷疑是真理的試金石，但也因此搗碎不少的“真理”，可知“真理”確實不是個可移動地球的支點。什麼都有可能是假的，眼見未為真，看東西的眼球也可能根本不存在，這一切有可能僅是一隻無所不能的妖怪藉以欺“我”的幻覺而已。

更有甚者，“我”也可能是假的。如果四大本空，五蘊非有，那還有什麼值得傚法的嗎？所以“學”又訓為“覺”；想從迷夢中甦醒，不可僅學得一二伎倆就止步，而是要不繼地疑問，那麼或許有朝能證明“我”是“真”的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