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慕安:駛過印象——關於那個度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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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舟慕安:駛過印象——關於那個度

    短短半年,已同小赵吃过两次饭,这在我们极不活跃的中六同学圈及彼此相隔甚远的生活据点来看,是很难得的。需要故意空出那个时段,对方能前来碰面,那样恰好的时机。两次见面,都约在离我工作地点不远的小食中心或咖啡厅,他不会踏进我的工作场所,仅仅是把车停在大门前几个泊车位远的地方,发个讯息,就让我去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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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一个非常高挑的男人聊人的高度,我们会习惯性去谈论身边的某些异性,比如我告诉他,某个男同事性格真不错,能忍人所不能忍,面对你一刀就想捅死的上司黑暗面时,还能屈得下身笑得真诚,转身拍拍你肩膀说:“没事,忍一下就过了。”

    小赵的第一反应这么多年来都没变化,多长,他问。160CM以上的吧!我说。他“噢”了很长一声,人的气量还真的不是看身高就看得出来的。我不敢把眼前这位有186CM身高的男人很小气的事实,直接在他面前戳破,只好笑笑看着他。

    是真的,有气度的人,即使坐着也让人觉得他非常有高度。那种高要怎么形容呢?即是令人感到容易亲近,同时带点深不可测,总之跟自己就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我想,我和小赵其实等级也差不多,所以即使有明显的身高差,两人坐立在一起,还是一副和谐画面,可以坐在咖啡厅里面对面盘腿吃饭,又能不把别人眼光当回事的朋友,真的很难找。


    我想我已老到可以说这么一句话,身高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中学时期,女生们都喜欢打篮球和排球的学长或同级男生,除了在阳光下闪得发亮的青春汗水和局部黑褐皮肤外,最令大家握紧拳头,死命忍住喉咙尖叫的就是那远远就看得见的,穿着宽松球衣和短裤的长长人形了。那个阶段的少年,个个都巴不得自己是路飞,可以像橡胶一样每部分都拉长长高。

    现实是身高就仅仅是身高,它始终不能往内翻转成为一个人内涵和品格的深度。而每个人都注定要在这个社会中狠狠跌一跤,以各自狼狈的姿态逐步站起,直到稳住脚步。

    我跟小赵继续谈论那位男同事,人家从来就不觉得自己的身高有问题,反而为了看起来健壮而勤力往健身房报到。这样的例子,其实在公司里有好几个,而每个都有超正女友,也深得上司器重,越是这么说小赵脸上便越挂不住,转头看看自己不怎么长肉也还没练出肌肉线条的四肢,在走出咖啡厅后,在车上表情凝重地看着我说,他该下定决心把自己好好改造一番了。高度、宽度、长度、深度、厚度,也许就只是看你用什么角度。

    1993年生,祖籍福建南安。好逸恶劳,偏执任性。半素食者,偏瘦但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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