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甲青少年散文创作比赛 亚军.流年茶话
★林慧荧(辅仁大学 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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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以前的辅大长什么样子吗?”
打开周杰伦《回到过去》MV,已毕业的他指着影片里的每个细节,重温起深埋在记忆里的种种过去。当时宜真女宿旁的书社还没倒闭,文园食堂还没翻新,图书馆,游泳池,一切的一切在十几年前的夏天被记录在了一首歌里,那是我们已经看不见的画面,亦是无法参与的过去。
去年九月,我的一位同学转学来到辅大。
“好可惜,你转来之前后门的水果摊就已经倒了,那个老板人很好,跟他买水果牛奶常常多送一杯给我。还有啊,之前学校有一只校狗叫大白,全校师生都很喜欢它,可是它在这个暑假过世了。”喋喋不休的我开始回忆起了学校自我入学起所发生的各种变化,那是我同学已经看不见的画面,亦是无法参与的过去。
秋风吹过“沙沙”地扬起了鹿埃,掀起了我们的发丝。那时的阳光晕染着周遭,让我看见了细微错乱的斑斓。
每个人的记忆都是一个小小的故事,在时间一分一秒流转之下成了永恒的传说,潜藏在我们的谈笑风生中,还有很久很久以后你可能会跟别人谈起的听闻里。
以后的辅大学生或许再也看不见旧的外语学院大楼,还有大医院尚未落成之前的校园模样,如同我们再也看不见文学院扩建前的样子,还有后来被拆除的旧餐厅。
如今学期迎来尾声,再过两个周便将返回大马。在迷乱的尘寰间闭上双眼,依据飘散的星火,思索着十七年来的回忆。
因为三年前,我带著书踏上四海,离开了这片土地。
我们家经营的家具店后方就是我就读的华小,小时候常常在午后同朋友们一起在校园里玩抓迷藏、骑自行车。
说到底那些不同年龄层的朋友们如今去了哪里,在做什么,我一概不知。
逝水年华,潺潺流淌的时光带走了童年的那些过去。小学后来开始扩建了校区,拆除了我一年级时所就读的教室,并在原地盖了一栋新的教学大楼。那个地方过去常常被同学吹嘘闹鬼,天真烂漫的我也曾在那边埋了一只早夭的小鸟,虽然可能从一开始就被流浪猫挖走了。
不知是在那一年,那时我应该还留在马来西亚,突然接收到的消息是说隔壁杂货店老板去世了。
听说是在运动时心脏病发作猝然离世,当时的我觉得措手不及,记忆停留在过去口怹买橡皮擦的时光。还有我中学同桌好友的妈妈,忘了是去年还是前年,也因癌离世,而我正值暑假,来得及参加丧礼,陪伴着她的女儿,给辛苦了一辈子的她献上最后的祝福。
忙着盘算办理中国签证的日期,决定什么时候要购买飞往武汉的班机。突然想起暑假的两个月,有整整一个月要往返三个国度,能留在马来西亚的时间并不多。
每一次在家乡的逗留都会留下不同的感叹,感叹者物是人非事事休,感叹着下一次站在马六甲会看见什么样不同的光景。
这一年里,我们地区很有名的辣椒米粉女主人去世了,住在我家后面的大伯母也不在了,其中最惊天动地的,便是五月的选举变天了。不知道这些改变会不会更动着我过去的记忆,但我可以确定,等到我侄女,等到所有一零后的小朋友们都开始学会打扮自己后,他们一定不会了解,他们现在站着的这片土地上,究竟发生过什么,究竟撼动过什么。
花会谢,云会散;事过迁,人亦非。或许一切可能会在无意间被摄像机或文字纪录下来,但最不可磨灭的,一定是人在亲眼见证一切后,眼神里的那份空虚,及牵动在聆听者心中那一丝丝的跌宕波澜。
“以前这里很多萤火虫。”
“以前这边的河水都很干净还可以钓鱼。”
“以前的榴梿都是免费送的。”
“以前买一包椰浆饭不到一块。”
“以前我们在选举的时候护送选票,最后成功迎接新的时代,也就是你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
十几廿年后,如果那天风和日丽,你我天涯有缘相遇;如果你,愿意了解我在这世界踏遍的足迹、过去所存留的记忆。请你好好看着这个世界,在一盏茶话间,听我用最简单的语言,侃侃而谈。
每个人,每个世代的记忆都将是最动人的一篇故事。
评语:
邓月璇:文字表现颇见功力,融入自身经验,表现细腻且深刻,结尾给人思索空间。
梁荣固:绝对摆得上台面的作品,流畅、醇熟,慨括作者整个人生的经历,“花会谢,云会散”,作者有一双善于捕获“人间风景”的一巧手。
陈慧凤:走过千山万水,随手拈来处处有回忆,在作者情感细腻的笔锋下,游走一回她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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