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慕安:驶过印象──无盐与笑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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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舟慕安:驶过印象──无盐与笑

    毁容是种什么感觉?九月的我当了半个月的钟无艳,再一跃成为近乎毁容的女子,至今仍未在路上遇见什么盼头,过往读书,文中写养成一个习惯要21天,超越21天的练习,我想我差不多快要百分百习惯这张不是自己的脸了。当中也遇过几次危险时刻,好比连续三天,一日比一日更肿更圆更大的脸,连同事与病人都忍不住惊呼,这简直就像硬生生把某个人脸皮扯下给贴在这张脸上,双眼皮被浮肿的皮肉给推挤成单眼皮,长形马脸也被撑成大饼脸,综合来看,很难与原貌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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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即使要整理,也无从追溯事情起源,只记得因各方面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或误诊或对症下错药或延误治疗,总之也不知是哪个),我的求医路可说坎坷曲折。

    首个周末,在承受了将近一星期半边脸部如火烧与针刺般剧烈的疼痛,附上令人夜不能寐的痕痒,我在看了第三与第四位医生后(两人合作同得美好果效,拜托一定要),我乖乖接受了一切所开的处方。

    这处方勉强称得上万无一失,把药单递给药剂师看,就连对方也傻了眼,说这些药吃下去涂上脸,你的情况若不好,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坦白说,我能理解医生难以确定真正病因(我们所有的怀疑和猜测,都很无力不扎实),外加我一副急切得要命,委屈得要死,痛苦得生不如死的模样,造成了他们因此狠下心抱着“宁杀错不放过”,把所有称得上是药效极重的抗生素、抗真菌药物、口服与外涂的内固醇等全开了,让我在家嗑药涂膏达半个月。

    当了半个月钟无艳,同事及病人也渐渐习惯我右边脸的奇怪图形,还能仔细描述。眼角旁的圆形外观似人头,下方衔接着稍微走样的大椭圆形,并且靠近脸部的那方,伸出一条树根形的,由粗转细的长条纹。三步距离外看,就好比是个人依附在我右边脸上,伸出一只没有手指的手托住我的右眼。


    众人啧啧称奇,我觉得无所谓,每天都在望照妖镜,从原先的3D变成2D,红色化成淡紫色再到接近黑色,期望它们快点淡快点消散。虽然两位军师都说,这情况在饮食方面不戒口也没关系,但我还是尽量照着各位姨妈姑姐嘱咐,不胡乱放食物入嘴。

    如上头所写,这故事至今依然没有结尾。就在我和医生都觉得这块皮复原接近百分之九十九时,不知从哪来是祸躲不过的180度急转弯,并且一调头,便是远得看不到尽头。

    这次是两边脸、眼下及眼角旁皆遭殃,严重程度是前两个星期的至少两倍。全身仿佛是启动紧急系统似的,不停在四肢及颈项背部轮番冒出令人痒得受不了的红点,好不容易觉得不痛了,忽然连续几天脸一直在肿,那一刻的人生,像被命运强制变脸。

    于是,再次回到极端的药物摄取及医生的密切跟进中,进行抽血验尿等必须程序。觉得自己好奇妙,身而为人,一再得体验到所有不可思议、难以预测、防不胜防,且这些都仍未把我给打垮。每一天,都要开心地笑,是真的,至少不管怎样,我们手中还有这个选择。

    1993年生,祖籍福建南安。好逸恶劳,偏执任性。半素食者,偏瘦但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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