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球.小雪——千金小姐的前半生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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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地球.小雪——千金小姐的前半生

    外婆家中有七姐妹,唯一的弟弟排行最小。论地位,该是这根独苗高踞榜首,不过她说,她才是外曾祖父最疼爱的。原因是,她最懂得讨父亲的欢心,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很会捧大脚”。加上伶牙俐齿,深得父亲喜爱,常常让她坐在大腿上,逗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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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外曾祖父继承家业,富甲一方,一整条街的店都是他的。外婆一落地就是个千金小姐,衣食无忧,家里雇有大婶们各司其职,分别专门负责煮饭、洗衣和家务事。

    七姐妹出入都有丫环陪同,浩浩荡荡,风风光光。没事姐姐妹妹姑姑姨姨一同看大戏去,闲来在家做做女红,打扮打扮,与姐妹们扮粤曲名伶放声高歌,嘻嘻哈哈又一天,日子过得热闹写意。

    我一直相信外婆是个千金小姐,起码曾经是。因为在二、三十年代,女儿身的她居然也有机会上学堂。那是外曾祖父的主意,孩子不论男女,一律送到学堂去。大姐打头阵,隔年轮到她。可是她懒,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要上学?恃着父亲疼爱,就撒娇,明年再上嘛,外曾祖父心软,好吧好吧。

    明年,又复明年,连弟弟都上学去了,她还赖在家里,用的还是那一招,明年再上嘛!但这一回不管用,父亲说什么一定要她上学去,不得再拖。撒娇不行,就耍赖,赖死赖活,就是不上学。外曾祖父铁了心,出动藤鞭,打!鼻涕眼泪、哭天抢地,软化不了外曾祖父的心。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得乖乖上学去。


    她说她的成绩一向不错,学过的英文单词过了数十载还记得。“P。I。C。T。U。R。E,picture”;“This is an eye,this is a nose,and this is a mouth。”边说边指着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

    好不容易接受了上学的日子,却让体育课坏了大事。千金小姐的体育成绩,一向不怎么样,一次,老师居然还要她跳高!结果,屡败屡跳,屡跳屡败,无论如何就是跳不过(直到今天,我也是跳不过。多么神秘的遗传因子)。结果,让老师当众打了手心,叫一众小朋友笑翻了天。

    好了,这一回轮到她铁了心,宁可被打死,也不肯再上学去了。果然是两父女,硬起来是九牛二虎都拉不动。没办法,外曾祖父让她辍学在家,自己来教她读书识字。

    她说,当年要是没辍学,今天就可能是一名大状了。外曾祖父从小说她牙尖嘴利,还打算让她念大学,当状师。可惜那体育老师打的那两下手心,打死了一名前途璀璨的明日状师。

    她说没办法再上学啊,老师打,同学笑,很丢人的。我明白,她是千金小姐,脸皮薄。而且,这点面子是很重要的。当时她并不以为意,当不成状师有什么大不了,回家继续当爸爸的小公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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