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认为小孩的心智是白纸一张，任你涂鸦挥洒，也有人以“童真”来形容孩子的美德，仿佛小朋友是天使化身。大多数人也认为，小朋友长大成人就是天使堕落的故事。但是小孩不是一张白纸，个性与若干喜好仿佛是骨子里带来，无法解释其由来。所以在教养小孩的过程，有所谓的顺性发展，即家长要观察小孩的性情与才能，适当的引导他们。当小孩的善恶观尚未建立时，他们会试探同侪与成人的反应，这个时候的小孩看似天真无邪，摸索的过程可能是残忍与粗暴。

我家男孩周末都参与一个羽球训练班，大约六七个小孩一起练习羽球。我家男孩体型瘦小，不善处理冲突，很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但是遇到批评与挑衅都选择焖不吭声。那天打完羽球，一位队员嘲笑他的华语有中国腔，叫他Balik China云云。小孩拌嘴，常有一些失控的粗话或人身攻击。但是这个Balik论，在马来西亚的语境中，带有侮辱的意义，那个小孩可能没意识到。所以我想了一下，马上带他回去球场和该男孩的爸爸反映。那个男孩回去难免也会遭受一顿苛责吧。

我家女孩则是性格外放、大癫大肺，手作心细但常丢三落四，她脸皮薄说不得，我们没有留意，让着她耍小性子。前几天四年级的她在学校因为写字不端正，被老师在班上指责时，大声反驳出言顶撞，课堂秩序一时失控。老师后来传召同校的六年级哥哥，说妹妹不礼貌，没家教。回来后，小孩报告此事，夫人催我去和学校交涉，担心女孩被老师留下不好印象。后来我和女孩商量，她也自己明白是自己情绪失控。我们决定写卡片向老师致歉，她负责写，我负责画几个公仔，也署名表达歉意。

有问题找家长协助处理

我不确定这两个处理方式恰当与否。例如那个男孩会不会因此而遭受一顿暴打，然后影响两个男孩的友情？我是不是太小题大做？夫人教育小孩，应该当下“勇敢”反嘴，不然男孩只会纵容类似的语言霸凌。我这样做会不会让小孩错失了自我面对解决困难的机会？其实我们很早就发现男孩无法融入羽球班的小孩群，但是我以为这是成长过程的一个现象，让小孩探索从彼此伤害中建立感情。这次的拌嘴有点过头了，我才直接处理。我这样做是为了让男孩知道，有问题找家长，我们会协助处理。这个亲子的信任，我觉得比较重要。

我也想过直接到学校去和老师谈谈女孩的情况，但是我衡量了一下，是一个机会让女孩知道自己控制不了情绪，是一个需要更正的现象。至于老师批评她的用语是否恰当，由于我仅是听哥哥转述，我选择相信老师的出发点还是为了孩子好。女孩的字体不端正也不是新鲜事。我因为知道小孩手指小肌肉尚在发育中，要他们好好写，写端正是需要更长的伏案时间，这对小孩的耐性与手指肌肉都是考验。所以我们对书写虽然有要求，但是不强求。

每一个发生在孩子身上的状况，都应该被大家视为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事件，先处理然后再斟酌恰当与否。教养是一个成长的历程，不是非黑即白的判断，小孩、家长与老师都要保留彼此摸索的空间与灵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