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是我小时候玩过的游戏，一个人背对着一群小朋友快速数数，数完马上转身，冲上前要拍数数者肩膀的小朋友们必须维持前一刻一动不动的木头人姿势，若在数数者视线之下动了就算输，余者继续进行游戏，拍到数数者肩膀才算赢。曾经让我乐此不疲的游戏，今天看来单调得有点无聊。

在我几乎忘记曾经有这么一个游戏在我童年出现过的时候，一位老师对我说：你推荐的学生很像木头人，可以换人吗？当时，时间非常紧迫，比赛日期将至，我唯有换下这位木头人，让比较有弹性的橡皮人取而代之。我觉得，如果有足够时间练习，他是行的。想要给他多一次机会的念头，一直存在我的脑海中。

各校年尾考完试后，纷纷举办儿童节庆典，是我们这些才艺班老师最忙的时候，这一场表演不仅是学生一年学习的总结，也是给学校看的一个成绩单。

在舞台剧角色初选的时候，我的助理老师给我看了名单，这位木头人被选作主角，我叮嘱助理老师一定要好好指导，务必让他“重新做人”。

世上没有练不好的学生

经过几次的练习后，迎来了第一次彩排。我站在会场，仔细看他的表演。学校老师不甚满意，我也不满意。有人提出换角，我不同意。我想起了郭靖，鲁钝如郭靖都可以成才，世上不可能有练不好的学生，遂让助理老师扮演韩小莹，用越女剑去雕琢木头人。

第二次彩排，他已经大有进步，基本轮廓已经浮现了。可是，学校老师还是不满意。我唯有吩咐助理老师扮演柯镇恶，对他施加更严厉的指导，必要时不惜用上带毒铁蒺藜暗器。

第三次彩排，我已没有去问别人的意见了。因为我觉得，他已经成功了。当然，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就一个学校儿童节的表演来说，已经足够了。就算有人还是觉得他有木头人的纹路，我认为他也是一段上好的Chengal橡果木。

不是每个小孩都是周伯通，能够从玩乐中领悟，甚至无师自通。对于天分不高的小朋友，也许有另一套适合他学习的方法。老师不一定能够一眼看出什么方法适合什么学生，但只要学生心态好，老师肯教学生肯学，假以时日必定有所成就。

金庸武侠小说里我最喜欢反覆读的，就是每一个主角由弱变强的情节，他们脱胎换骨的过程都不尽相同，时时刻刻提醒我各个学生天赋不一样，必须因材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