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信《大家都觉醒了?》 | 中國報 China Press
  • 告别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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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明信《大家都觉醒了?》

    “过去,华人开车撞倒马来人,大家会围起来群殴。但这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大家都醒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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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正当一名华裔啤酒推销员被辱骂的视频在网络疯传,我坐上一辆德士,听着驾车的老伯仄口沫横飞,一路听他痛斥马哈迪和纳吉,从养儿防老,谈到身体保健,再谈到永不退温的老话题──种族和谐。

    这名说话中气十足的伯仄来自霹雳,积了一生的老本在乌鲁冷岳买了三英亩的地,他的华人朋友阿海献议,向他租了一英亩的土地种榴梿,每月付他一千元租金。“华人就是大胆、聪明,和马来人完全不一样。”

    接着下来,他又叨叨絮絮说了一堆他和阿海之间的合作,包括一些土地合约之类的事,我听不太明白,但心中暗暗抹汗,祈望他和这名“阿海”不好有什么金钱纠纷,让他得出“华人就是会耍手段骗人”的结论,那我一路听他抱怨岂不尴尬?

    这是什么世道!

    岂料,伯仄话锋一转,讲了一段发生在去年的惊险事故:“阿海住在榴梿芭,半夜打电话给我,说有三名印尼仔拿着巴冷刀闯进他的住家,他和妻儿被困在房里,求助无门。


    “我拿了一把锄头赶去救人,先是把其中两人打晕了,剩下的一人用刀胁持阿海老婆,刀子架在那个娘惹的脖子上。阿海躲在房里,我告诉他两人被打晕了,开声叫他赶急出来,我们二对一肯定打得过。”

    事情的结果是华巫联手击退刀匪,二人逃跑,伯仄找来一条麻绳,将昏迷不醒的一人五花大绑,连同阿海一家人,全送到警局报案。正想为伯仄的英勇故事鼓掌喝采,没想到故事还没有结束。

    “警方对我说:诺丁先生,如果这印尼人正在抢东西,你可以打他。但现在是你动手在先,必须以伤人罪提控你。就这样我平白惹了官非,至到现在未了,你说,这是什么世道!”

    歧视造就更多歧视

    伯仄讲的故事,或许有夸张失实的部分,但我却沉醉在那种只有正义、勇气、友谊,没有种族肤色之分的故事氛围。伯仄没有对自己的勇敢自吹自擂,他只是愤愤不平:匪徒持刀上门我们还不能先发制人,这是什么样的狗屁法律?

    “这么多个国家,我最不喜欢印尼。我的一个华人朋友,在乡下地区撞了人,被乡民围殴到脸瘫了一半,浑身是血。”接着,他又说了文首的这个事例,“大家都觉醒了”,是他为马来西亚种族和谐下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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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别伯仄,回到家中,即看到华裔啤酒推销员被辱骂的视频,滋事者还在脸书撰文,把华人骂成“猪的传人”。就这样,在你来我往的互骂之中,歧视造就更多歧视,伤害造就更多伤害。

    我很想回到昨日的德士站,找到可爱可敬的诺丁先生,当面问他一句:我们真的都觉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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