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侖國席補選◢ 純樸就是最大滿足 原住民:上天恩賜原始生活
(瓜拉立卑16日讯)想到原住民,很多人可能联想到“落后”,但在原住民心中,最原始的生活或许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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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原住民来说,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最可靠的依赖,而这片土地滋养的纯朴,已是他们最满足的快乐!
拉奈原住民村坐落在彭亨州双溪哥央,从金马仑高原市区驱车近2小时抵达后,仍需乘船40分钟,才能深入原住民村庄。在这里,你可能无法想像,马来西亚仍有如此原始的生活面貌。
《中国报》踏入拉奈村,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茂密树林,先是看到一群年轻人在树下造船干活,再深入一片翠绿草地,立着几户竹竿建造的屋子,村民忙着以柴火煮饭和晾晒衣物及果实,对于来者到访,没有太大排斥。
城市生活不简单
这里没有科技产品的干扰、没有现代发展的痕迹,只有虫鸣鸟叫的静谧,原住民村的村民以大地为生,屋外就是赖以生存的土地,种着各种蔬果和树木。
口操闪迈族(Semai)语言的原住民,以马来语受访时,言语中尽是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原住民拉蒂帕(54岁)坦言,她从没想过要搬离这个村庄,因为这里有宽阔的土地,可随意耕种农作物,有祖先种下的高大果树,要找吃非常简单,在城市生活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拉蒂帕脸上的皱纹,让她看来比实际年龄更年长,这或许是原住民生活的洗礼,却无法掩饰育有9名孩子的她,对简单生活的喜悦。
没米饭吃木薯也快乐
原住民玛依(60岁)坦然说,人老了,搬到城市也没用,这片纯净的土地才是她的挚爱。
“我太爱这里了,这里有稻米、木薯、香蕉……搬到城市要吃什么呢?没钱要务农也不行,这里有田地耕种,我们不奢望繁荣富贵的生活,如果没有米饭,吃木薯也行,可以糊口就好了。”
玛依笑说,到了城市,还要担心被人偷窃,土地也是别人拥有,但在这片土地,所有农作物都是自己的,采摘了果实后可随意放置,要割胶早晚都行,没人阻止。
另一名原住民佩燕(70岁),虽然大部分孩子婚后已到金马仑工作及生活,但她从未想过与孩子搬到城市。
她更一脸严肃说:“父母死在这里,爷爷奶奶也死在这,我以后也要死在这,葬在这里。”
根据她的说法,村民死后都会葬在山上,并在坟墓上种植榴梿树或胶树,作为纪念先人的象徵。
显然,这也象徵着他们对这片土地从一而终的热爱,浓烈得难以切割化开。
烹调传统果实 自疗治病
由于看病需到山下的诊所,老奶奶原住民直言,病了也鲜少看医生,而是会烹调传统果实,成为自疗的苦口良药。
村民透露,以往,卫生局会派官员深入村庄,提供医疗服务,如今已在山下设立诊所,村民必须乘船40分钟外出,才能到诊所看病。
如果病了该怎么办?玛依开玩笑说:“那就死在这里吧!”
她打趣指自己不曾前往医院,因为害怕打针,医院也有许多剪刀和电线,吓死她了!
玛依说,她宁愿靠自己的传统偏方治病。
“如果孩子病了,我们才会带他们看医生;如果不是病重,我们会自己磨碎冷刹(langsat)后,煮成水喝,味道很苦,但喝了病就会痊愈。”
询及村民是否直接食用河水,玛依说,浑浊的河水不能喝,否则泻肚子,村庄的食用水都是透过水管输送的山泉水,煮后安全饮用。
竹竿木板建造住屋
原住民村的住屋,都是村民以竹竿或木板建造,四周保留最原始的森林面貌,大自然就是他们的家。
与想像不同的是,原住民村庄不像甘榜或华人新村一样,是四处为邻的大村庄,而是相隔数十公尺才有3至5户的聚落,不同的聚落并没有道路相通,需乘船才能抵达,但这也无阻村民们联系感情。
村民尤尼斯(49岁)指出,村内的竹屋或木屋只能维持5至6年,经过风吹雨打破坏后,就得拆掉重建,屋顶锌片坏了也需更换。
以竹竿建造的房屋,踏上去还会“嘎嘎”作响,却不失稳固,竹竿地板的缝隙下,可见鸡只走动,显见原住民村庄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值得一提,不少鸡只到处走动,狗和猫悠闲躺在高脚屋下休息,所有动物并未“鸡犬不宁”,而是和平共处,凸显原始村庄的平静和谐。
谈天最乐 没手机没网络
拉奈原住民村仍过着极度简朴的生活,除了割胶、造船、种植或捕鱼等工作,闲时只会坐在树下和亲友话家常,没有太多娱乐活动。
记者走访拉奈村里不同的聚落后,发现许多年长村民午后时光,都是坐在屋外乘凉,与朋友及邻居谈天;体型精壮的年轻男子,则在河岸旁造船,女子忙着抬动收成的果实,或煮饭晒衣。
询及平日的消遣活动,拉蒂帕拿出藤制篮子及捕鱼器说,闲时会做做传统手工;年轻男子的消遣,则在宽阔草地踢足球,或到河边垂钓。
走入原住民住屋,可见客厅摆放着老旧电视,但因没有电供,电视沦为布满灰尘的古董摆设。村庄内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家具也只是简单老旧的塑料椅和草席,煮食使用简单的锅具及碗碟,睡觉使用陈旧、薄薄的床褥和枕头,席地而眠。
天气炎热的村庄,令记者汗流浃背,但住屋没有风扇,村民不觉得热吗?村民说:“已经习惯了。”
但据了解,由竹竿组成的住屋,晚间十分通风凉快。
年轻人不响往城市生活
原住民村的许多年轻人生于斯、长于斯,完成中学教育后都会回到村庄,跟随长辈过简单的农民生活。
为何不搬到城市?他们的答案言简意赅:村庄的生活,简单太多了。
多姿多彩的城市生活,对许多乡村的年轻人来说,或许是一片憧憬和向往,但对拉奈村的年轻原住民来说,却是喧嚣浮躁。
访问老奶奶佩燕时,她的女儿凯蒂(28岁)轻松地扛着一大捆竹竿走过,她稍后受访时也语气坚定说,接下来还会与父母住在深山,过着简单的割胶生活。
“在这里生活很开心,我可割胶、砍柴,也可种植稻田。”
目前还在双溪哥央国中就读的诺琳(19岁)受访时说,自己只到访城市一次,虽然想过到城市生活,但因太困难而打消念头。
“现在只想留在这,因为很爱这个村庄,这里有河流、水果和朋友。”
为什么不喜欢城市?诺琳的答案竟是:“城市太冷了!”
诺琳的意思,或许是城市到处有冷气设备,环境太冷,不像炎热温暖的村庄,村民紧密联系及团结一致的生活方式,远胜城市人的冷漠。
大地上都是食材
承袭祖先的智慧与传统,大部分原住民到了现代,仍会自食其力,也括种植番薯,甚至还会捕猎松鼠及猴子,作为桌上佳肴。
走入原住民聚落,拉蒂帕就亲切拉着记者,到住屋后方的农园参观,那里种植着解决原住民三餐的芋头、稻米、木薯、番薯、香蕉及榴梿等,眼见树上的红毛丹已熟透,她还随手摘了一串让记者品嚐,味道偏酸甜。
拉蒂帕在农园边走边热情介绍各种农作物,与记者分享番薯叶和茎可以用来做菜和糕点,还提醒记者这里有山猪出没,常会破坏稻田,但这些山猪被捕猎后,烧一烧就成了桌上佳肴。
吃青蛙松鼠猴子
好奇询问下,才知道除了村民饲养的山鸡,原住民也会以吹箭筒捕猎松鼠及猴子来吃。
问到他们都吃猴子哪个部位?他们说:“肉和脑都可以吃,这是祖先很久以前的教诲。”
口感如何?“其实,就像牛肉和羊肉般。”但对一般人来说,恐怕无法想像。
采访时是午饭时间,拉蒂帕为孩子们准备了炒蛙肉、清炒黄瓜和榴梿辣椒酱(Cili tempoyak),在不远处造船的孩子,在妈妈呼唤下回到家,就席地围在一起大快朵颐,这是原住民简单的美味。
在拉蒂帕告知下才得悉,因为某些传统禁忌,原来部分原住民女人不能吃蛙肉。
买日用品需乘船40分钟
河流,是拉奈原住民村与外界连接的唯一通道,村庄毫无手机或网络讯号,村民必须乘船40分钟到村外小镇,才能购买所需的日常用品。
尤尼斯透露,村民旧时会以竹竿生火,如今使用柴油发电,若是没电,则使用蜡烛在夜晚照明,这已是习以为常的事。
基于原住民生活都是自给自足,鲜少使用外来用品就能生存,因此村民也很少外出,顶多只是稻米未成熟时,出外购买白米。
“若要购买生活用品,就须乘船到外围的瓜拉美丹,且必须向朋友借船才能外出。”
尤尼斯指出,村民一般以割胶和卖藤维生,农产品收割后再卖到小镇,生意好的话,月入500至600令吉。
询及这笔钱够生活吗?尤尼斯语气淡然道:“只能这样生活,如果不够就割多一点胶,不然就只能饿肚子。”
独家报导:黄治振
独家摄影:卢淑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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