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英《不知耻近乎神勇》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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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德英《不知耻近乎神勇》

    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2019最奇葩口号“Malu Apa Bossku(朋友,害羞什么)”,由前首相纳吉带动推广下,红遍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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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口号原本流传于摩哆骑士之间,特别是小cub仔骑士,据说是为提振士气,别因骑小cub仔而感觉不如人,卑微羞耻,要有自信,人穷志不穷,不自卑自怨自怜。

    这口号原来用意良好,鼓励小市民向上,小摩哆也是交通工具,自己就是波士,不会因此影响身分地位,陷入阶级斗争的泥沼。

    然而,“Malu Apa Bossku”若乱套乱用,则显得滑稽,贻笑大方。纳吉并非骑cub仔的小市民,而是出身贵族的前首相,什么荣华富贵没见过?如今他官司缠身,被控贪污滥权罪,涉嫌大马史上最大贪腐案,丑闻轰动国际,身为大马国民无不感觉malu害羞,无地自容。如果纳吉和支持者还大声高喊“Malu Apa Bossku”,恬不知耻,脸皮已经厚到另一种境界。

    知耻近乎勇,古代孔子说的。无耻近乎神勇,现代网民说的。一般正常人,犯了过错,都会有羞耻感,心有不安,深怕因为自己的过失,害了别人或造成别人的困扰。因此,会自责、检讨、反省、悔改,甚至补赎,负荆请罪、戴罪立功。


    无耻之徒神勇无比

    无耻之徒却是神勇无比,他们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是非黑白不分,荣辱观大颠倒,不以耻辱为耻辱,却把耻辱视之为荣耀。以耻为荣的社会是可怕的,更可怕是有一大票人附和力撑。

    东方人拥有耻感(shame)文化,西方社会受基督教影响,则有罪感(guilt)文化。最好的例子是德国和日本,两个二战侵略国,前者为战争罪行忏悔反省和道歉,反观后者却停留在反省却坚决不道歉。

    耻感文化在意别人的看法和评价,对和错是以别人觉得丢不丢脸,以及视乎对象是谁而定。若对方是被认为低下无地位,反省和道歉能免则免。罪感文化是强调人与上帝的关系,反省忏悔改过,是避免重蹈覆辙,触犯上帝戒命被惩罚。

    耻感文化仍有羞耻之心,只欠悔改之意,无耻文化却以耻为荣,沾沾自喜炫耀自己,若人人皆无耻,人心失禁,社会将大乱,国家将崩败,文明毁灭不远矣。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社会如果失去耻感,无耻之徒横行,犯了过错或罪行也不会脸红,不会感觉不好意思,反而视为家常便饭,引以为荣,在他们眼中,罪不是罪,错不是错,因此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非常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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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曰:“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就连含羞草都知羞,人岂可无耻?人和禽兽的差别,在于同情心及羞耻心,懂得明辨是非黑白。

    明朝学者吕坤倡议:“五刑不如一耻”,严刑峻法也不如“知耻”教育重要,建立正确的荣辱观,改善社会风气。现代人觉得传统儒家思想过时,笑贫不笑娼,笑廉不笑贪,有奶便是娘,cash is king,荣辱不分,有病呀!

    “Malu Apa Bossku”热潮持续,更有人把它写成歌曲,对纳吉歌功颂德,演唱者及被歌颂的,都变了网红。也许,网络的欢呼声,让纳吉觉得飘飘然,以为自己仍然大受欢迎,令国民对他改观,忘了一马丑闻,甚至再度封相?

    机会是有的,关键不在唱唱歌,喊喊“Malu Apa Bossku”口号,而是在知耻,知道羞耻,才能发愤图强,一雪前耻,重振声威,荣耀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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