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恩:以第三方的同理心看待港人抗争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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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天恩:以第三方的同理心看待港人抗争

    香港“反送中”运动自6月9日爆发以来,最终以特首林郑月娥致歉、政府搁置修订《逃犯条例》而趋向缓和。运动期间,最高峰时有200万人上街,规模之大,是回归以来罕见的,更有一名男子以自尽明志,使得这场运动成了香港民主运动的分水岭,而本周四(27日),即临近G20峰会开幕及“七·一”纪念日之际,只要港府仍未撤回修法动议,预料抗议行动会进一步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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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如所料,马来西亚的华语圈网民也因此事吵翻天,“大中华胶”、“慕洋犬”的谩骂声此起彼落。甚至有人投书表示在中美贸易战的“国难当头”,香港人怎么不为中国付出?然而,港人的抗争和我国的净选盟运动、学运的性质是一样的,故指责港人被西方集团利用的论调也是可笑的,一如当年国阵也指责民运是外国势力意图颠覆政府的手法。

    关于港人抗争,常见的问题就是人们会将港督和特首的性质来比较,认为港督是被委任的,特首是被选举的,故西方人和香港民主派没有资格对香港的政局说三道四,这种荒谬的言论,在爬梳过香港的历史后,就会不攻自破了。确实港督是被委任的,英国人150年的殖民统治,并未曾给予港人选举的自由,只有在接近回归的过渡阶段才有选举,第一代特首董建华的班子就在此时成形。

    要了解从港督到特首的政治转变,也可以站在马来(西)亚的立场思考,独立前的马来亚,有哪一任的总督或参政司是民选的?只有在接近要独立的时候,才在1955年允许马来亚联合邦(当时仍是自治邦)举行首届选举,产生了后来的联盟党政府。站在这个角度,就可以理解英属香港的属性,因为那时的香港是殖民地,英国人不会允许选举也是合理的,要是产生一个要脱离英国独立或回归中国的执政团队,对于英国也不是好事,一如马来亚的独立,也是要先由宗主国的议会通过了独立法案,才允许独立,当时东姑所领导的政府就是一个过渡阶段的政府。

    民意终究被漠视

    另一个争议,就是港人是在回归后才抗争而非在回归前的先后问题,我以为,今天的香港若真如《中英联合声明》和《基本法》所定义的、“高度自治”的特区,那在“自己人”治下,又非殖民地,市民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真普选,甚至质疑政府修法的目的。一如砂、沙两州要求高度自治,甚至“复邦”的诉求,若指责其子民为何不向昔日殖民政府争取这些权利是着实可笑的,因为本是一国内该有的权利。


    1980年代的中英谈判,在中方的施压下,时任港督尤德爵士只能作为英方代表和中方谈判,而无法代表香港和中、英各方进行联席会议,故中英就香港前途问题的谈判,就只有双方有权决定香港的前途。遗憾的是香港没有代表参与这项历史性决策,而错失了一次决定自己前途的机会,这正是香港的困境。因英国人将主权移交予中国后,“一国两制、港人治港”的诠释权也只有中央可以掌握,故九七回归前,香港知识界也不乏“主权在民”的呼声,要求公投或安排港人有代表参与谈判中,但作为一个租界兼殖民地,民意终究被漠视了。当年撒切尔政府也不愿意为一个殖民地,而似福克兰群岛之战一般和中国发生战争,故这块殖民地的主权终究是可以移交于中方的。

    香港回归的困境和马来(西)亚独立前的斗争最大的区别,在于马来亚独立前至少还有临时政府和英方谈判,即便后来的马来西亚计划,沙巴、砂拉越方面也有举行过公投并组织代表团来协商,这都是中英谈判期间,香港所缺乏的代表权。

    大马人应保持客观

    此外,港人并不在意要普选港督,正是因为当时大部分港人认为这是借来的空间,终究会回归中国的;多数港人对政治冷感,毕竟他们的生活比内地优越,尤其港督治下,自由和法治已经改善了民生,所以这个被委任的公仆可以继续当下去,更何况香港只是殖民地,一如英属马来亚时期,先辈也不会在意能不能选举总督,毕竟当时只是殖民地。

    自由一旦赋予就不应被褫夺,英国人在接近回归前,给予香港更多的自由,是真心的也好、阴谋论也罢,但既然英国人给了自由,下一步应该就是民主,“九七大限”一到,香港仍有法治和自由,而中国也承诺香港会有选举,既然已经回归了,作为这个国家的一个特区,一个城邦,它就应该享有这些所谓“自己人”所保证赋予的权利。英国人用了150年,才勉强改变了香港人的公民素质,如今回归了,它比内地任何的城市都具备成熟的公民社会以举行选举,但要“自己人”践诺,在现在看来是遥遥无期的。

    在未来的民主化进程里,港人终究要面对来自北方的巨大压力,《中英联合声明》只能解决主权移交的问题,这也并非完全按照港人的设想进行,毕竟香港的前途不是宪政决定的,而是由内地政局所决定。香港人的担忧,无非就是鲁迅的担忧,那就是在拒绝异族奴役的同时,又不幸变成了自己人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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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人要什么?香港评论人李怡老师就表示,不同阶层的港人都有不同的诉求,但有一点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那就是人权,在取得人权之前,要先争取到的民权,就是选举权。中国政府既然承诺“广泛征求香港同胞意见”,那1200人组成的选举委员会对比200万人的群众大游行,哪一个会更“广泛”呢?未来的香港即便争取到实现真普选,它也不太可能脱离中国,相反的它可能会成为中国土地上的一座民主的灯塔。

    作为马来西亚人,且同样曾经历英国殖民之洗礼,应深入理解香港,看待港人抗争的立场未必可以中立,但态度可以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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