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自伦敦 温心老契:纯真得像刚挤出来的奶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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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自伦敦 温心老契:纯真得像刚挤出来的奶

    男主角在银幕上的纯真令人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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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夜晚经过教堂,拉查罗被传出的风琴声吸引住了,就停下脚步。“进去看看吧”有人说。大伙才进入教堂,就被修女驱逐:“对不起,不是开放时间,下回再来吧。”大伙只得离开。

    安良诺达迪罗即使处在食物链最底层,单纯善良的他从不以为意。《快乐小子》
    安良诺达迪罗即使处在食物链最底层,单纯善良的他从不以为意。《快乐小子》

    风琴师听到一阵骚动,停下来探个究意,当他再弹奏时,风琴却发不出声音了。原来乐声在大殿里环绕,越飘越远。修女叫道:“快把门关上,乐声要飘出去了!”但已来不及,乐声就跟着众人走,送他们回家。

    这是电影《快乐小子》(Happy As Lazzaro)的情节。导演爱丽丝洛雪应是当代影坛风格最接近费理尼者,写实中带点天马行空的魔幻,同样讲意大利语更添三分亲。

    影片开场拍的是农村,村民冒着烈日除草放羊及收割烟草,但受到地主剥削,攒到的钱还不够交租。晚上大伙睡在破楼房,穷得只有一盏煤油灯,在各房间传来传去。突然楼下一阵提琴乐声,原来是邻近的家伙带着同伴,要向屋里一个姑娘求婚…。


    这些类似《木屐树》的场景,描述的似乎是五十年代的农村,但影片却突然出现了手机之类的现代用品,这是它一系列颠覆性转折的先兆。叙述这些转折,一如提早揭露侦探片中谁是凶手般扫兴,只好就此打住。

    值得一提的是男主角安良诺达迪罗。剧照看不出来,但在银幕上他的纯真令人啧啧称奇,难以想像,简直就像一杯刚挤出来的牛奶。

    占康米刚出席了母亲的葬礼也照常上班。《雷霆之路》
    占康米刚出席了母亲的葬礼也照常上班。《雷霆之路》

    ● 悲喜间切换自如 ●

    占因母亲逝世非常伤心,在葬礼致词时数度哽咽得说不下去,而且像随时会爆炸。他原本要播放一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曲子:摇滚歌手布鲁克史宾汀的《雷霆之路》,但借来女儿粉红色的录音机卡住了,他只好自己叙述:“起先是一段口琴…”并在想像的歌声中舞动手脚,跳来跳去,在场的人都替他尴尬不已…。

    即使不把电影《雷霆之路》(Thunder Road)视为经典,这场序幕绝对是。十一分钟直落的长镜头成功刻划了一个濒临崩溃边缘的男性写照,而且悲剧随时变喜剧又随时变悲剧中不是容易做到的。这不仅需要精确的算计,深厚的感情底蕴,还要一个演技能在悲喜两面游刃有余的演员。这一部戏里集编导演于一身的占康米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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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在片中饰演一名警员,蓄着一刷胡子,他看来像色情片男主角扮演的警员,但他确是一名尽忠职守的警员,刚出席了母亲的葬礼也照常上班。可惜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动怒就失去理智,出过不少乱子,上司非常不满,饭碗随时跳舞。

    另一方面,前妻正上庭争取独生女的全权抚养。他珍爱女儿,精心布置她的卧房,但这女儿嫌他闷,不喜欢和他同住。事业和家庭问题,加上丧母的哀恸,他承受得了吗…。

    以男性身分危机为题材,好莱坞动作片及喜剧片中不乏例子,但能像《雷霆之路》这样深刻的颇罕见,而且能在悲喜间切换自如,身为演员的占康米功力不可忽视。有趣的是,明明可以和真咖喱(Jim Carrey)相提并论,但他不曾把自己当演员,这回担纲演出只因为想节省成本。

    《雷霆之路》成本才廿万美元,以好莱坞的标准相比简直是小贩,但它会比许多大制作多了一点人味。占康米觉得没有公司比自己更了解如何推销这片子,决定亲自发行。这行动几乎是革命性的,很少电影人这么做。幸运的是影片在法国成为热门艺术片,单这市场已赚回成本的一倍。

    希望因此占康米能拍更多好片子。

    佳恩(右)的演出惊人。《诅咒之地》
    佳恩(右)的演出惊人。《诅咒之地》

    ● 你们为什么生我 ●

    十三岁的佳恩晚上和七八个弟妹挤在一张床时,总能听到楼上父母继续努力生产的呻吟。清晨他发现床单有血迹,知道事态严重,一定是和他最亲的十一岁妹妹莎哈来月经了。他教她一定要把肮脏的底裤藏好,又教她如何用破布旧纸做成月经带,总之不能让爸妈发现。“如果发现,我就见不到你了。”

    不幸的是,纸包不住血。不久父母就把莎哈许配给开杂货店的包租公。佳恩无法阻挠,大发雷霆,就离家出走。

    他跑到另一个城市,身无分文,一个游乐场的清洁女工兰希收留他,要他帮忙照顾才一岁大的婴儿,因为她天天把孩子藏在公司的厕所,没人才喂奶,晚上又把孩子藏在购物袋带回家真不是办法。

    不过数周,兰希突然失踪了。

    佳恩不知道她其实是被移民局抓去了。他在家日等夜等,音讯全无,自己和婴儿都饿坏了。无法之下,原本就因长期营养不良的他,只好拖着小宝宝走上街头…。

    《诅咒之地》(Capernaum)是黎巴嫩导演娜汀拉巴基的新作。她拍过一些婆娘片,没有人有心理准备她会突破拍一部写实经典,若没有《罗马》从中作梗,奥斯卡也拿定了。

    影片描述流落在黎巴嫩难民的苦况,她尽量找情况相似的非职业演员演出,表现都很真实。尤其是小男主角佳恩阿拉费,一个叙利亚小难民。他的聪明机智无奈悲伤和愤怒,极扣人心弦,简直是占士甸再世。

    影片是以佳恩把父母告上法庭的审讯过程贯穿全场。他说自己出世以来就受苦,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又没有身分,不能上学,没有医疗保障,将来不能工作,到处受唾弃欺凌。他对父母的控状是:明明知道情况会是如此糟糕,你们为什么生我?

    《诅咒之地》摄制艰难,制片必须抵押房子注入资金,但它成为影史上最成功的阿拉伯语系电影,全球收益逾七千万美元,甚至连中国大陆也意外卖座,只输给《复仇者联盟:终局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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