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YouTube上看过张曼玉一段满有意思的访问，片中她点出洋人和亚洲人对“年老”的迥异态度。前者觉得“变老”是人生的自然过程；后者则对“老”有着不合理的恐惧，试尽各种微整形和贵价保养品，为的就是抹去年纪的痕迹。

我身边的家人朋友，大多觉得一旦过了中年，人生便少了精彩的许多可能。我才三十出头，有时候看着比我年轻十来岁的学生，也不禁感受到岁月不居的“压力”。

假设多亏科研突破，我们能青春不老，那会构成怎样的一个奇异、荒诞的世界？当今，如何抗衰老已成热门的科研题材。

在2014年，一家美国公司的创立人为了破解人体的老化程式，设立了Palo Alto长寿奖（Palo Alto Longevity Prize），悬赏100万美元，激荡科研人才竭力寻找“长生秘方”。

这听来虽像是伪科学，实则有科学依据。参与这项挑战的科学家推测，延寿有两个可行的策略。一是增进人体本有的自我调节能力（homeostatic capacity），比如细胞遭受伤害后，要如何回归原本的状态；二是将基因组重新“编码”，把促使细胞老化的基因剔除，加强细胞对衰老的抵抗力。

细胞持续操劳引发老化

老化可被简单理解为细胞持续操劳后崩坏的结果。我们体内的细胞，仰赖糖分代谢来支撑日常活动，操作原理和引擎类似，氧气把糖分引燃后迸发出能量。可是，细胞消解糖分的过程中，会释放自由基（free radicals）；这些物质很活跃，对DNA和蛋白质有极大的破坏力。

在我们年轻时，身体能轻易地清除自由基。但，随着年龄增长，我们修复细胞损伤的能力会显著地减弱，生理功能也会跟着逐渐衰败，最后造成外显的老化症状。

由于天生细胞修复机制失灵而加速老化的例子有唐氏综合症（Down syndrome）患者，他们从40岁便会开始“显老”和受老年疾病所苦，所以，他们的平均寿命比一般人短，只有约60岁。

限制热量摄取让细胞“慢活”

虽然目前的科研成果还无法拼凑出一个长生秘方，但想要延长寿命，现成的、或许行得通的方法是节食。通过限制平日摄取的热量，降低细胞处理养分的工作负担，减少细胞“发电”时承受的氧化性损伤（oxidative damage）。

记得，细胞也须要“慢活”！电视剧里常把吸血鬼的长寿归功于缓慢但高效的代谢机制，看来这有些科学根据。

我想，我们总是把老年连上各种消极印象，所以我们怕老。这和我在纽西兰念书时所见的有很大出入。在那段天天搭巴士的日子里，我不时会看到老人们结伴出游，几个人对着一张地图指指点点，热烈讨论下一站要去哪里。我看着他们充满精力的样子，心里猜想自己在老去后能否跟他们一样有福，不被病痛捆绑，过得自由？

我认为，与其花心思去和外貌的衰老角力，不如从现在开始，努力建立高质量的生活，日后才能健康老去。

延伸阅读：https://www.the-scientist.com/features/how-we-age-35872

特约：蔡应伟
毕业于国民大学。曾服务于士拉央医院，后赴纽西兰修读基因学博士学位，钻研基因组合与药物反应关系。现为国立大学药剂系讲师兼研究员，亦为执业药剂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