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河山】同甘共苦多少事
华文报刊编辑人协会颁发一个奖项给我,是庄智雅“新闻事业服务精神奖”;这是大半世纪的工作结晶品,我在得奖感言讲了一些工作苦乐与阅历。没有谈到的是家里事,同样有惊险、有忧虑,很多时候它犹如心底一盏灯亮,生活上的加油站。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1987年,茅草行动的大逮捕期间,是一段最干扰家庭生活的日子,叫人既担忧又愤慨。政府说是防止种族紧张恶化,逮捕了107名各领域精英,关闭3家报纸。媒体也成了被针对的目标,一时间风声鹤唳。
我晚上10点左右回到家附近时,听取劝告都要先逗一两圈,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士或车子。如果也被套个什么罪名带走,捉到牢里去,家里慌乱不敢想像。
影响家庭生活
有一天,太太通电话讲了一些气话痛批政府,突然就断线了。几次下来,就觉得需要小心一点,有事才跑到公共电话跟我联络。我们也没有办法证明什么,就是这种白色恐怖的氛围,影响了正常的家庭生活。
漫长岁月里,比较不公平的事,就是为了我自己的工作,多次都要太太让路。我们的一种想法,是要避免在同一间公司做事。
我最初在《建国日报》升为主管时,经过一番商量,她决定离开八打灵再也的岗位。不久,她进入吉隆坡陈秀连路的《马来亚通报》。可是没几年,我受聘到《马来亚通报》,她又被逼离职。多番辗转之下,后来到了八打灵再也的《星洲日报》服务。
这一切来来去去,都只是我们个人处事的原则,无关公司政策。这样的一种做法,实际上为生活带来一些不便,甚至加重负担。
家里这些年来,我最大的歉疚就是孩子成长的过程中,常常缺席她的节目。周末、礼拜天上班的日子,总是无法陪同活动,尽兴玩乐。我最心疼的一句话,就是她仰头问我“爸爸,明天有早回来吗?”
面对无穷尽挑战
是否早回家,成了孩子极大的期盼。平日,她早早去上学,我还没有起床。晚上,她去睡觉了,我还没有回家。很多时候,根本没有机会说说话。如果我可以早回家,亲子时间就会多一些。
我其实重视餐桌温馨,喜欢一家人吃饭、聊聊。但是下班回家太迟,饭冷菜凉还可以煮热再吃,家人夜夜等候开饭就深感过意不去。最后,这方面我也妥协了,一个人吃饭默默承受了下来。偶尔,家人坐下闲聊,也是一种欢喜。
夜归,是编辑部新闻工作的特质。它与社会大众的日常作息,很不一样。有的说从此没有了黄昏闲情,有的叹说不能一起下班看戏、不能大伙儿一起放假三几天,过的好像是一种“非人生活”。
但是,新闻工作天天变化、事事翻新,有着无穷尽的挑战。我们许多喜怒哀乐的感叹之后,它仍然很有吸引力。
特约:潘友来
资深报人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