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小說‧愛情與魔術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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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末小說‧愛情與魔術

    葛陵博士不明白為什麼莎麗娜與莫勒會相逢,而且再度相愛。他想: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葛陵博士覺得自己也捲入這個神秘的命運漩渦,他決定協助莎麗娜與莫勒。第二天他去到另一個城市,打電話給遠在南洋的忘年交,破案神探老莫……

    文:雅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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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一名人士演講,台下的葛陵博士越聽越不耐煩,縱然演講者相當幽默,不時引起哄堂大笑。台上人說:我研究人類的愛情如何發生、有沒有公式可尋,或者一定的或然率,就像東方神秘的命相。但我研究了卅年,得出的答案卻一如我開始研究時那樣,人類的愛情如何發生,仍然一無所知。

    平日脾氣不太好的葛陵博士心裡自言自語:浪費時間,不知舉辦者為何讓這種人發表膚淺的研究。

    這是一個國際級專題演講,參加者不上百人,都是在世界上對人類研究有心得的專家。這時輪到葛陵博士發表演說了,台下有一陣小小的騷動,每個人都正襟危坐準備全神聆聽。台下的人都是博士級專家,雖然葛陵博士在外界的名氣不大,甚至沒有人聽聞,但在座的人卻對葛陵博士的大名如雷貫耳。他們都知道葛陵博士是腦專家,特別研究人類的記憶。他已經有10年沒對外發表研究心得了,但舉世的醫學研究者都傳言,葛陵博士對人類的腦記憶有突破性的研究。

    在座的專家都知道葛陵博士這10年來,沒有發表任何研究心得,是因為他是超級強國金鷹國軍方科學研究院的成員,研究心得是國家軍方秘密,也是“國家資產”。葛陵博士這次能發表研究心得,是因為65歲的他已經退休5年,金鷹國認為他的研究已不是最新心得了,所以不再對他拘束。


    縱然金鷹國認為葛陵博士的研究已經不再是最新,但他演講時,台下鴉雀無聲,聆聽者太震驚,葛陵博士在金鷹國軍方科學研究院的研究太聳人聽聞。葛陵博士的演講以一句話來形容:我們已經掌握了改變人類記憶的能力。他說來相當傲氣。台下的人倒吸一口氣,因為葛陵博士說金鷹國軍方供應了320個人給他們做實驗研究,他自己單獨做了80個實驗。他說:“被實驗者在手術後完全記不起過去的事,我們最驕傲的事,是完全沒損壞他們腦部的其他功能,他們的知識領域部位完好,一句話,他除了不記得過去的事、不知道自己是誰,與常人無異。”

    葛陵博士演講完畢下台,台下竟然一片肅靜,沒有人鼓掌,葛陵博士倒不生氣,他明白台下的專家嚇壞了。

    葛陵博士這時仍然受金鷹國秘密特務保護,他一演講完畢,就由他們送到機場乘搭軍方飛機回國。他當然聽不到出席的專家在私語:他們從哪裡找來320個人做這種不人道的實驗?真是因為醫學研究,還是有特別任務的研究?即使葛陵博士知道,他也不會回答。他與國家簽署了愛國協約,不能透露絲毫秘密。

    葛陵博士雖然退休5年,卻一直由軍方監視軟禁。現在他才算真正有自由,他心中明白軍方還是會繼續監視他,只是會越來越放鬆。他回國后,不再回軍方科學研究院的宿舍,直接由特務送他回不久前才自置的家園。葛陵博士一生獻身給醫學研究,沒有結婚,如今他才算有一個真正自己的家,他選擇在一個美麗的小城鎮頤養天年。他想過一個平靜的晚年,不讓任何事騷擾心情。

    葛陵博士萬萬沒想到,僅是第二天,他就受到驚嚇了。他經由經紀為他找了園丁兼司機,還有一位專職清洗衣物打掃雜務與做飯的女家務助理。經紀說這名卅餘歲的家務助理名叫莎麗娜,是一位南洋移民。葛陵是科學研究者,沒什麼令他震驚,即使是面對魔鬼。但他一見到美麗溫柔的莎麗娜,差點昏過去。十年前他對80個人做過腦部記憶摘除手術,他一一留下檔案,他記得特別清楚的最少有30個,因為葛陵博士在手術后繼續跟進他們的狀況。莎麗娜是其中一人。葛陵博士是在熒幕后指導,這30名接受手術者完全沒見過她,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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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記得要給莎麗娜一個新身分,問她自己要什麼樣的名字,提供她許多名字參考,莎麗娜皺緊眉頭最后說,她希望叫自己為莎麗娜。葛陵博士知道她原名不是莎麗娜,應允了。他只是醫生,莎麗娜日後的事,他也不知道,自然有軍方特別組在負責。葛陵博士知道過了10年後的今日,這些人有些死了,在生的都有自立能力,以新身分過日子,他們仍然沒有過去的記憶,只有這10年新生活的記憶,軍方放心了,已經不再緊跟這些“人類白老鼠”。

    已經卅二歲的莎麗娜仍然美麗,幸好她沒見過葛陵博士,因為她的工作不輕,是住宿在葛陵的精緻小別墅。葛陵博士覺得這也是一個好機會,可以繼續緊跟進研究莎麗娜的狀態。

    葛陵博士的外祖母是東南亞人,照顧年幼的葛陵博士,所以他喜歡吃南洋風味的食物,只是在金鷹國很難找到真正道地南洋風味的食物,沒想到莎麗娜會煮這些要放許多香料的食物,她煮的咖喱雞令葛陵博士饞涎欲滴,覺得這是祖母的味道。

    3個月後,葛陵博士從夢中驚醒,他想到一件事:莎麗娜如何會煮南洋風味的食物?第二天他試著探聽,莎麗娜的答案簡單,卻令他心驚肉跳。莎麗娜微笑說:“沒有人教我,只是在菜市場看到食物原料,買下后就這樣煮了。亂煮的啦,好在你不嫌棄。”

    葛陵博士震驚:我們真的完全摘除了她的記憶嗎?她雖然沒記得往事,但腦海有一個神秘的下意識,不在海馬記憶體中嗎?

    葛陵博士在初見莎麗娜時,就打探到她剛剛交了一個男友叫莫勒。葛陵博士問:“你這樣美麗的女子,怎麼會現在才有知心男友呢?”

    莎麗娜微笑:“是有好些異性追求我,只是我都不太喜歡,直到認識莫勒。那時我搭火車,莫勒就坐在我身旁,夏季天氣熱,說來人家會笑我,我覺得他身上味道很好聞,吸引我。後來莫勒說他也一樣,他說人家嫌棄他汗味大。”莎麗娜小聲說:“後來我們的眼神一接觸,我就覺得我喜歡他,他就是我的另外一半。莫勒也一樣,他本來前一個站下車的,但他一定要認識我,跟我下車。然後就是這樣子。”說完,她幸福地笑了。

    莎麗娜笑說:“莫勒說,他腦海裡想過如果有一個女朋友,就叫莎麗娜,真巧,是不?”

    愛情的發生非常神秘

    葛陵博士是在一個月后才見到莫勒。他平日自誇冷靜過人,這時也震驚過度,差點失態。莫勒也是被他摘除腦部記憶體的其中一人。莎麗娜美麗溫柔,許多男子喜歡她、追求她,甚至是有錢的公子,但她都不喜歡,她喜歡皮膚與她一樣銅色的莫勒。葛陵博士這時想到的,是一個月前的醫學座談會中,被他鄙視的愛情演講:愛情的發生非常神秘。

    葛陵博士的過度震驚,不是因為莫勒也是手術者之一,而是他以前就從資料中得知,莎麗娜與莫勒在出事時是新婚夫妻。手術后,軍方把他們分開。10年后,命運卻令他們再相逢,她以前愛他,在她完全沒有往事記憶時,她仍然愛他。莫勒雖然強壯高大,但不算英俊。他一見到莎麗娜就不顧一切追求,認識一個月后就向她求婚。莎麗娜含羞對葛陵博士說:“莫勒說,他好像前世就已經愛上我了。”葛陵博士無言。

    葛陵知道軍方遲早會知道莎麗娜與莫勒的“奇跡”。他們為了保密,多半會滅口,因為軍方不能不提防他們會記起更多,會記得他們320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在軍方手裡。葛陵博士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但從名單上知道有12個人不在手術名單內。

    葛陵博士不明白為什麼莎麗娜與莫勒會相逢,而且再度相愛。他想: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葛陵博士覺得自己也捲入這個神秘的命運漩渦,他決定協助莎麗娜與莫勒。第二天他去到另一個城市,打電話給遠在南洋的忘年交,破案神探老莫。老莫說:“我會找一個叫顏凡的朋友幫忙,安排莎麗娜與莫勒回來,他有本事令任何人都找不到他們。”

    老莫想到10年前顏凡說的話:“找不到任何人與物,可能是他們並沒有喪生,神秘失蹤了,就像魔術師的表演。為什麼失蹤?或者是因為……”

    (本文純屬虛構/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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