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故事】山林部落 离我们既近又远
近在咫尺有多近?远在天边又有多远呢?我们总是说,共同生于斯、长于斯的原住民部落,与我们的距离既近又远,近是不需太长时间,即能直达原住民村落;远是再怎么短的里程,都无法缩小我们了解原住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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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或许无法坦然走到我们所在的世界,至少,我们要提起勇气走进他们所属的天地,只要你我有一方愿意踏出那一步,就是把彼此关系拉近、拉远的最好开始。
上个月初跟随拿督林家全,联同林顺辉与林秋燕姐弟主催的“支援原住民4.0车队” ,前往彭亨与霹雳州3个原住民村落,亲眼看、亲耳听原住民的生活点滴。
天未亮,车队浩浩荡荡出发,从吉隆坡直达彭亨州金马仑的冷力(Ringlet),并与另一批从吉打南下的双溪大年志工团车队集合,当天参与者多达35人,共乘11辆车挺进。
根据大马原住民发展局(Jakoa)显示,彭亨拥有最多原住民村落,也是最大原住民人数所在的州属,紧接着是霹雳州。
它们大部分散落在主干山脉蒂蒂旺沙山脉之中,有部分仍生活在深山野林里,此次行动是专程派米、送衣物、文具、玩具给山边或深山里的原住民家庭,这些可吃、可穿、可用、可玩的物资,全都是在他们三人登高一呼下,获得许多热心人士捐助。
我们早上10时开始入村,直至当天傍晚天黑以前,先后到了3个距离不远,可是进村的路况还是有些许挑战的Kampung Terakit、Kampung Rening,以及Kampung Ampangan Woh。
过去10年来,林顺辉在西马原住民村落跑透透,单单是金马仑就走了二三十个村,几乎每个星期都来,有的村落甚至是不知名的,“为让更多人可以接触到这群弱势村民,此番特地挑选了上述3个车子可到的村落。”
有的村坐落在水力发电厂的范围内,于是,我们必须经过守卫才获得放行通过,正因为如此,前半段还可以享有平坦的柏油路,随之而来的,就是车子颠簸得特别厉害的沙石山路。
有的路段只剩下一条车道,一边是山壁,另一边就是山崖了,若是前方有车要过,怎么办呢?杞人忧天不会也不可能解决未发生的事,既然前面的事担心不了,就把心安住在眼前事吧。
在通往Kampung Terakit的路上,两旁皆长满了竹子,长而高的竹子从这一方轻落到另一方,大自然里的绝美煞是好看,不知古代竹林七贤是否在这般情境下过着清静无为的日子?
在拜会该村村长巴贡伯伯(Pak Bakun)后,才知道当地原住民会采摘嫩竹,贩卖给金马仑菜农,作为支撑攀藤植物用途;开斋节时,也砍下竹子兜售给马来同胞做竹筒饭。
在山林里生活的原住民,一切都仰赖大自然,也惟有他们最懂大自然。
先跟大家长打招呼
说到巴贡伯伯,他声称当村长已25年了。除了80岁的巴贡伯伯,我们后来也拜会了Kampung Rening的村长阿都,以及看起来年纪最轻的Kampung Ampangan Woh村长峇力利(Bahlilit)。
据林顺辉说,每到一个村落,外人礼貌上都得向该村一个叫“Tok Batin”的人打招呼,“Tok Batin意即村长,从前也叫着酋长,他们都是由村民选出来的代表人物。”
村长肩上扛着重责大任,全村的命运往往就主宰在村长的身上,除了接待外来客人,村里有约300人的阿都(Abdul,52岁)自豪地说,他的责任就是把全村人都看好,若需要的话,他也会给村民适当的劝告。
村长也会跑到村外见识世界,巴贡伯伯就曾到过怡保、关丹等地的原住民村进行种植考察跟取经,”主要是去学习他人如何种植香蕉、榴梿和橡胶等农作物。
走过大城小镇的老伯伯,云淡风轻地说道:“城市确实很美呀!”然而,他没说的或许是,城市再美也比不上自家的村落。至于村里的小孩,他俩都是冀望孩子们获得教育机会。
与此同时,村长也必须确保每个村民平等享有我们所送去的物资,像峇力利所掌管的村落,当天有七八个村民,走了一个多小时来拿米,然后再耗同样长时间徒步回去。
若非村长的通报,他们又怎会来了呢?由于Kampung Ampangan Woh的范围相当大,我们目睹大小村民四面八方拥有,也有次序地排队接受一人一包米,以及挑选适合的衣物、文具与玩具。
全竹宴天然原野风味
我们一行人在中午时分抵达第二个村落Kampung Rening,在那里等待我们的不只是村民,更是一顿原住民式午餐。
原本,除了派米送物资,随行者也有人有意捐钱,只是,林顺辉与林秋燕不太赞成,有感此举不尊重原住民,毕竟他们还是有能力赚取生活费的一群人。
为此,他想出了两全其美的方法,那就是原住民煮一顿午餐给大家享用,大家也不能白吃这顿午餐,跟外面的世界一样,吃完了就付费。如此一来,各取所需。
他也不许原住民钓鱼或是猎杀动物来款待大家,盖因这将会耗掉他们仅有的资源,“这顿饭的条件很简单,若他们在山里只剩下米和盐时,他们会吃什么,就煮什么给我们。”
“重点是,不能让他们花一分一毫。”为此,他俩早在一星期前就把10包米送抵村中,林秋燕笑称,这是一顿“冇餸饭”,尽管如此,每个人都吃得非常开心,里头有天然味亦有人情味。
用餐地点落在村内活动中心,长餐桌上,一边摆放原住民亲自烹煮的料理,另一边则有林秋燕跟同事亲手做的水煮蛋、参巴酱、香肠等,这都是从城里带来的小吃。
来自原住民的“煮”意,有新鲜香蕉叶包裹的竹筒饭,还有木薯、野生芭古菜苗、木薯叶拌野豆类,这全都是各别放在长竹筒里,然后用竹柴烧出来的饭菜。
每个城里来的人,吃什么都香甜可口,还有人一个不小心吃多了呢!与张罗这餐的原住民少妇聊了一下, 她们说,蔬菜都是在甘榜里采摘的,有的长在林边,也有的长在河边。
有个女孩对我说,打从一生下来,村里每个女孩都会从祖辈身上学会煮饭这件事。看来,这餐于她们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听罢,哪怕心中有点汗颜,还是无阻于我吃得津津有味。
芳华少女心哪个不爱娇
趁着大家都在中心里,开心接过米粮与物资的空档,趋前和一群看得出经过刻意打扮的少女聊天,开门见山问她们的岁数,原来都介于14岁至18岁之间。
她们之所以吸引我,那是因为每个女孩都涂上了口红,有的涂得特别鲜艳,也很出众,“因为有客人来嘛!”女生爱美天性改不了,她们亦懂,涂抹口红是社交礼仪的象征。
当然,所用的口唇膏购自村外,以为年轻时髦的她们曾到过大城见识,原来曾到过的城市并没有想像中的远,“到过金马仑的丹那拉打(Tanah Rata)。”
她们说,最向往的是,离她们两百多公里之外的大都会吉隆坡,“我们要去逛一逛,也想去一睹书中看过的双塔楼(Twin Tower)。”她们轻声细语说,现在没有足够的钱,无法实现愿望,但以后要去走一回。
她们都是处于情窦初开阶段的女孩,于是,好奇她们是否都拍拖了?
有个女孩含羞答答地说有男朋友了,问她们对交往对象是否有限制,女孩回说,任何种族都可以,但最好还是挑回原住民,“这样比较容易沟通。”
据她们告诉记者,按村内传统,女孩到了18岁就准备踏上人生另一个阶段了。18岁或许是我们从暗恋、失恋中,学会坚强的时刻,她们却要进入婚姻,过着为人妻、为人母的生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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