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玲:我以为我还年轻! | 中國報 China Press
  • 告别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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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欢玲:我以为我还年轻!

    晚上十点。“走吧!去吃Prata!”我提议。伴侣看了我一眼,大概以为我开玩笑,或许觉得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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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偶尔要疯狂些嘛!”我说:“像阿福,说走就走。阿福去Madagascar哩!我们不过去吃宵夜。”阿福是一名网红,德国人,娶了上海太太。他个子浑圆,一脸福相,华语说得非常溜,拍的视频自然不做作,挺可爱的,我和伴侣经常收看。前阵子,阿福一名加拿大的朋友杰里德,把世界地图当做耙子,投了一枚箭,箭头落在马达加斯加。阿福跟着杰里德启程,踏上随机选上的目的地,旅游去了。

    当我尝试以阿福的例子说服伴侣陪我吃宵夜,才发现他一双手早已在键盘输入关键字,搜查了下一趟巴士的抵达时间。

    “还有7分钟,可以吗?”他问。

    “不然要38分钟后才有巴士了。”


    “好呀!”我潇洒回答。

    晚间出门不必往脸上涂抹防晒油,在椅子上拔起屁股,便可出门。

    越过马路,在候车亭等候片刻,巴士已抵达。学校假期,校园清冷,双层巴士上没有人。

    “我们包车呢!”我乐透了。街灯昏黄,两旁的组屋灯眼多半已合上,城市打起鼾来。巴士飞抵商场时,里头人影三两。平时你挨我挤、熙熙攘攘的情景,完全换了样!

    在24小时营业的Mamak餐厅里,倒桌无虚席。华巫印三大种族、男女老少的顾客都有。我们点了一份Paper Thosai、两份Prata Kosong和一杯奶茶。“以前我们家很少外食,除了Roti Prata。”兴致勃勃,我告诉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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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时,我们把Roti Prata称作Roti Canai。每逢周末,哥哥送我上学参加课外活动,途中都会先到一家Mamak档吃早餐。Mamak档设在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小巷尾端、一间木板屋里,面向大路。风扇吱吱呀呀,带来丝丝凉快。我喜欢观看煎饼师傅施展绝技,拉伸面团。当马路上车子奔驰而过,灰尘也卷进煎饼师傅翻飞的煎饼里头去了吧!

    用头痛换青春

    不只煎饼,在两个杯子里倒来倒去的拉茶(Teh Tarik)越拉越长时,我兴奋的感觉也飙升。都是精彩的表演啊!热腾香酥的印度煎饼和茶香喷面的拉茶一上桌,我立马坐直身子,用手撕开煎饼。

    煎饼一小块一小块蘸上橙红的肉类咖哩和黄色的杂豆咖哩,辣中带甜、脆中犹湿,口感、口味都极其丰富,对小小的孩子而言,已是顶级享受!吃完煎饼,一口口抿着拉茶,也幸福满满。

    大学时期,吃印度煎饼最频密。远离家乡,不受父母管束,认识的朋友一下多了,三两天总上Mamak档一回,约的是系友、活动圈朋友或舍友,痛快吃宵夜。

    印度煎饼的选项多了,不只Roti Prata,还有Roti Tisu、Roti Tampal、Roti Bawang、Roti Pisang等。Mamak档里,肥猫横行,随时跳上桌面,意图分一杯羹。学子们此一桌,彼一桌,说话声、大笑声像浪一样,一波波翻来,热热闹闹。他们的眼球,跟着电视荧幕上的迷你足球飞来滚去,支持的球队把足球攻进龙门时,就呼啦叫起来……

    跟伴侣提起往事,好像自己不过19岁,才刚刚上大学,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新奇、那么有趣。聊着聊着,指针已逼近子夜12点。回到宿舍,嘴角还残留着一抹19岁的笑容,可额头上的抬头纹、耳鬓的白发,全恢复了原样。

    我以为我还年轻。隔日我们都感受到了青春已逝的后果。伴侣睡了大半天,还是觉得睡眠不足。而我,头侧抽痛了三天三夜。天哪,20年已过去,我们置身于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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