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青:客运车内的小男童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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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秀青:客运车内的小男童

    男童坐在阿公的膝上,阿嬷(即外婆)在旁,年纪约两或三岁却口齿清晰,以“阿公,阿嬷~”轻呼于每一句的开头,黏腻于每一句的开口,撒娇于每一句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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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公应已年届古稀却沉默寡言,与爱说话的孙子两相迥异,然而祖孙情溢于言表。男童语态轻柔、举止书卷,应深受祖父母沉稳内敛的熏陶;话说的每句几乎都是问句,长辈却只回以“嗯”或无语,假使得不到回应,他会自寻解答后再问是不是那样,长辈回以“嗯”他就满足。

    应是平日阿公在家叫孙子时,男童都回应“哟!”现在他喊着“阿公”,也要求要听到阿公说“哟!”长者或许在公车上腼腆,男童便追问为何不应,阿公以一个和颜笑对,他也就放过这个执意;阿公偶尔说几句,随即被他依样画葫芦地效仿,像只九官鸟。

    “台中到了我们就可以吃饭了”、“我要吃卷米的寿司,还要吃茶叶蛋”,含着一种还学不完全的台湾腔调,说着一串又一串话语,软棉似糖;罕见一个不玩手机或好动吵嚷或觉得无聊闹脾气的小男童,伶俐乖巧,难怪阿公阿嬷这么疼爱,安心地带着他长途搭车!

    五个小时车程,乘客皆悄悄唯这童音袅袅;喃喃未止的稚语,醒耳悦耳。他阿公阿嬷虽不怎么说话,脸上却流露着和蔼笑容,对金孙话多不遏阻也不愠不火,感受爱孙的宽襟与慈。淡淡流淌的温情依偎,仿佛旷野中风拂草浪的和煦天候。一程台北到屏东的公路驰骋中,男童的语音宛若大草原上一首美丽的歌,乐磬着单纯无邪的音符,洒射一片金色阳光,令人忘了今时是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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