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缺乏确凿证据、甚至是毫无根据的指责包括“武汉病毒实验室泄漏病毒”、“中国进行生化武器实验”、“中国间谍把病毒从加拿大带到武汉”、“美国利用基因工程改造病毒”、“美国军人把病毒带入中国”等等。

夹在中间的小国家如马来西亚，都在吃爆米花，看大戏。

但3月26日的一篇学术文章，却让‘马来西亚’这字眼卷入‘病毒来源’大戏。

说的是‘马来亚穿山甲’。

该篇发表在《自然》期刊的论文，报道香港大学团队带领的研究，从马来亚穿山甲身上分离出新冠病毒，分析其基因组，并进一步探讨病毒源头。

数量减了80%

单看文章题目“马来亚穿山甲SARS-CoV-2相关冠状病毒的识别”（Identifying SARS-CoV-2 related coronaviruses in Malayan pangolins），很容易让人有‘病毒来自马来西亚穿山甲’的错觉，以为科学家从马来西亚走私到中国的穿山甲发现新冠相关冠状病毒。

这天大的乌龙，却是源于穿山甲的学名“马来亚穿山甲”（英文名Malayan Pangolins，拉丁学名为‘Manis javanica’）！

事实是，‘马来亚穿山甲’不一定来自马来西亚！

这种马来亚穿山甲遍布东南亚各国，除了我国，还包括缅甸、泰国、越南、印尼，是东南亚许多国家的本土物种（endemic species）。

那篇造成天大误会的论文，也有说明所使用的穿山甲样本，分别来自广西壮族自治区海关缉私行动所得，另一批则收集自广东省野生动物救助中心，只是两个研究都无法确定穿山甲来源地点。

由于越南和广西壮族自治区共享边界，我们可以猜测海关没收的动物，可能是从越南走私过去的。

但据有限的资讯推论，不排除“印尼-马来西亚-泰国-越南”这条穿山甲走私途径（引2019年 9月25日《The Star》报道）的任何一个国家，是携带相关病毒的穿山甲的源地。

话说回来，马来西亚在国际‘穿山甲走私供应链’，却是‘远近驰名’的。

根据野生动物保护组织TRAFFIC于2019年2月11日发布的报告，我国政府在沙巴的缉私行动中查获了一共30吨的穿山甲，其中包括61只活穿山甲、鳞片和冷冻肉类。和同年1月份在越南、香港和乌干达缉获的10吨穿山甲，以及4月份在新加坡查获的14吨穿山甲鳞片比较，马来西亚算是穿山甲走私界的老大（资料来源： https://www.traffic.org/news/record-setting-30-tonne-pangolin-seizure-in-sabah-ahead-of-world-pangolin-day/ ）。

根据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组织（China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and Green
Development Group）的数据，中国的‘中华穿山甲’（Chinese pangolins；拉丁学名Manis pentadactyla）已经在国内灭绝；在马来西亚，从2010至2019年，马来亚穿山甲数量也减少了80%（资料来源： https://www.gbif.org/dataset/e7f9a3c5-e5ef-458c-859e-b43ed111f91d ）。

严厉取缔走私集团

最重要的一点是，想要确认病毒的动物源，不能单靠‘动物身上带有相关病毒’ 这个观察，而草率的说穿山甲就是中间宿主。

香港大学的研究，是推论穿山甲可能在冠状病毒群落生态扮演重要角色，但无法确定它是冠状病毒的天然中间宿主；“穿山甲是新冠病毒的中间宿主”这定论，在科学方法上来说，目前来说是无法被证明的，是错误的。

这研究和论文被媒体大肆报道的其中一个好处，可能就是让各国执法单位，更严厉取缔走私集团，以及对付贩卖穿山甲肉类或鳞片的不法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