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游自在】直播疫情记招‧红了美姐 扬眉弹指播无声新闻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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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游自在】直播疫情记招‧红了美姐 扬眉弹指播无声新闻

    作为大马国营电视台(RTM)第一电视(TV1)新闻时段的手语翻译员,在长达两个多月的行动管制令期间,每天的新冠肺炎疫情记者招待会,电视直播让陈丽美红遍全马,有“右下角框中红人”之称,她的舞台只有电视荧幕微乎其微的小框,但是,她却是在声音到不了的听障者世界里的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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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丽美在电视荧幕中所占据的格子虽小,却是聋哑人士追踪疫情的重要管道。

     

    “这是我的耳机和无线接收器,等一下就靠这个听总监的谈话了。”


    “今天我穿全黑,因为背景的颜色太亮了啦。”

    “这个录影室大门不必关,很冷咧!大家都知道的,不会无故闯进来的。”

    “我得看摄影机的中间的,不然头就会歪了点。”

    “噫,我的人怎偏了一点呢?等会儿叫摄影师进来帮忙调一调?”

    “还是需要上妆的啦,涂点口红,也抹点粉,这样上镜才不会太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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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必做任何准备,可能打坐一阵子,或是深呼吸一下就可以了。”

    “记者会开始啦!”我如是说道,她立即回说:“开始啦,Ok…Ok…”

     

    赶在上镜前,整理一下仪容。

    霎时间,偌大录影棚马上陷入全面安静之中,棚内一架架的机器,弥漫着一团团的冷气,还有一阵阵的语气。

    这语气不是大声说话的语气,而是陈丽美在配合各种表情时,时不时发出的“pop-pop”、 “sop”、“woo”等等,细微的声音,让我在安静中看见一种非一般的热闹。

    现场少不了她广为众人议论的表情包,从脸部的变化到肌肉的收展,还有那眼、眉、鼻、嘴的瞬间变动,快而准,精而博,看得我眼花撩乱,心如飞絮。

    眼前这个蓄着短发、鼻梁架着眼镜的女士,正是自行动管制令实施以来,因着国营第一电视台每天直播疫情记者会时段,而迅速爆红的资深手语翻译员─陈丽美。

    今年58岁的她,自1995年在国营电视台服务以来,即风雨无阻地与全国聋哑人士风雨同路,定时定候,在电视小箱子里跟大家见面。

    现场所见,电视台里的人皆称她为“”,无论走到媒体中心大楼的哪个角落,她都会主动跟人打招呼与闲话家常,她开心地说:“有很多站要停下来的啦。“

    近日来,她的名气跟人气,更成了同事们津津乐道的事情,大家都说她红了,像她这样资深工作者,但见不只是待人亲切,踏入一个人的录影棚里的她,更是事事新力亲为。

    一场疫情记招直播下来,不只红了卫生部的山哥,也火了国营电视台的美姐,跟山哥比较起来,她在电视机里所占有的镜面虽小,但那个小格子,却是聋哑人士世界的全部。

    今天就带大家走进这位手语翻译大家姐有声中的无声胜有声世界。

     

    直击RTM手语翻译现场

    表情手势都在说话

     

     

    表情包里暗藏魔鬼功夫

    当首相丹斯里慕尤丁于3月16日宣布,从3月18日起落实第一阶段行动管制令直到3月31日后,陈丽美旋即接到上司指示:“有需要安排手语翻译组的同事上阵。”

    “我们共有三位同事轮流执行任务,除了负责每日晚间新闻时段,自3月22日开始,还得应付每天的全国疫情记者会,以及额外的首相直播演说。”她也是负责执行执勤表的那个人。

    过去六十多天以来,每天准时收看国营电视台下午两点钟的高级政务部长(国防部)记者会,以及下午四点半卫生总监的记者会直播,成了国人在管制令期间最重要的日常事。

    在电视画面上,观众就会看到她跟她的同事出现在右下小框里头,进行即场手译,“如果大家都认不出我的话,那个最多表情的便是我啦!“

    这是她最常跟别人解说自己存在于电视箱里的一段说话,但其实,她不说也早已引起全马观众注意,继而成为众人议论重点。有人觉得她刻意夸大表情,真的吗?!

    其实,回顾过去画面,打从25年前开始,她声称,自己就以这种方式进行手语翻译了,她为自己的表现作了这番陈述:

    “我对我的工作充满激情,当我明白讲者所说的一切后,我就要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她说,若是不完全明白就办不到这一点了,所谓的“倾囊而出”就是这个意境吧。

    一至两秒间的落差

    在她变化多端的脸部表情里面,可藏着不少魔鬼般的细功夫,“一般上,我会等对方讲完一小段话之后,我才开始进行手语翻译,也不必担心记不住或是赶不上。”

    她透露,这种同步手译的资讯多半落在讲者之后一至两秒之间,“若是讲者说话速度慢,就会出现两秒钟落差,说话速度快者则是一秒钟落差。”

    在进行即场手译过程中,她表示不会采取逐字逐句翻译法,比如说:“hari ini”可以简译为“sekarang”,至于“oleh kerana”等字眼则不必译, 对她而言,讲者所采用的字句并非关键,“可以跳过、跳过的。”

    “不必死背,而是消化。”这就是她即场手译的不二法门,但是,这个过程相当耗费心神,她需要全神贯注地聆听、消化,再以手译解说,“现场不能有干扰,否则就会忘记的。”

    经她这么提醒,当天在直播现场的我,为免打扰到她,不仅蹑手蹑脚走动进行拍摄,就连呼吸都小心冀冀起来。

     

    粗糙但柔软的手给世界送温暖

    为了不消耗时间,也不浪费画面,有的时候,陈丽美偶尔会重译同一个讯息,“与其等着讲者把话说完,而呆若木鸡坐在那儿,不如把讯息再传达一遍。”

    除了重译,她坦言也会有译错的时候,“一旦发生这种情况,马上纠正,把正确翻译出来就行了,不必对观众说:对不起,我译错了。”

    不同的讲者说不同的内容,也会对她的手译内容形成不同翻译效果,以采访当天为例,“刚才国防部长的讲话里,释放大量的讯息,比如‘别返乡’、‘警方会给警告’等等。”

    对她而言,这些讯息都可以用手语加上脸面表情跟肢体语言来传达,丰富了画面,既然是手语就得讲究手的柔软度,此时,她突然伸出双手,说道:

    “你瞧,我的双手粗粗的……”我不明就理,露出疑惑表情,“但是,比起手语来却是俐落且柔软。”她跟自己的一双手说声谢谢,还情不自禁老黄卖瓜一番,“手势很美吧。”

    这双柔软的手总是给聋哑者带去温暖,对于那些拥有一双细手,手语动作却略显僵硬的人,她老觉得婉惜,不断给对方带去鼓励叮咛。孤芳但不只是自赏的人,也懂得他赏。

     

    一个都不能落单

    话说回卫生总监拿督诺希山的记者会,“通常,他的谈话内容会涉及专业的学术字眼,所以,我们就必须由有丰富经验的同事来执行任务。“

    她以“ Covid-19”这个名词为例,当初出现这个字眼时,她只是译作“病毒“;大约一两周之后,当大家都知道它的手势后,她依然手译病毒跟其拼写法─即是“ Covid-19”。

    直至三周多以后,在察觉所有聋哑者都晓得了世卫发布的“ Covid-19”统一手语之后,她才采用相关手势,我原来也不明其用意,但经她解释后,方知她有多用心良苦。

    “这样做是为了照顾到全国的聋哑者,因为不是每个聋哑者都在第一时间知道‘Covid-19’的手语,尤其是资讯较为不流通的外坡。” 一个都不能落单是她为人师表多年的态度。

     

    心疼聋哑妹妹陪读学手语

    在望着电视箱的成千上万观众里头,其中有一个, 一定是陈丽美的妹妹─陈丽丝, “有的时候,她就是会问我为何用不同的手势。”

    如今成为她忠实观众的妹妹,也是她学手语之初的动力,“我跟她相差五年,她一生下来就是聋哑。”在她的眼里,这位不能言语的妹妹却是个美人胚子。

    “长得特美,我尤其疼爱她。“小的时候,她每天骑着脚车送妹妹到学校上课,“当时,我们住在柔佛州拉美士(Labis),还未上来吉隆坡,而她上的是普通学校。”

    “我知道妈妈很伤心,她跑去庙里问神,得到的答案是:她会说话的,慢一点罢了;爸爸也一样激心,因为那是十一个孩子里的老么,却是个聋哑的。”所谓“孻女拉心肝”,“爸爸特别疼爱这个小妹。”

    后来,她们的三姐在马来亚大学毕业 ,为家里的小妹物色了一间聋哑学校,决定安排小妹到吉隆坡就读,“也都十二岁了。”

    “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去上课,每天都在哭。回到老家时,甚至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呀。”

    在无计可施之下,这位爱妹妹心切的姐姐,于中五毕业后,马上随着妹妹到吉隆坡找个地方租了房间落脚,“每天陪她去上课。”

    时值八十年代,“我们就住在文良港那一带,学校坐落吉隆坡市中心的咖啡山,当时的车资不过是30仙,一餐饭菜钱也不过90仙,相当便宜。”

    “每天从早上七点半一直陪到下午一点钟。“她就这样当陪读当了三四个月,“我就坐在课室里头,偶尔也会跑到别的教室去听其他人的课。”

    如是静静坐、静静听,直至后来,就连该校校长看了她以后,也询问她要不要也来教课。

    “当时,老师不够呀!”她胆粗粗地接受此任务,从此开启了往后长达17年之久的手语老师执教生涯。

     

    在电视台里,陈丽美就是大家眼里的开心果,所到之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若不是她说,我们不知道这快乐的背后其实经历过悲痛的陈年往事,“当时,我告诉自己,哭过以后就抹干眼泪,用开心继续生活。”惟有悲过才知快乐有多重要, 所以,她的手势表情不只是会说话,还传递了她对生命的热情。

    年风雨无声默耕佛学班

    甫执起教鞭,陈丽美来不及感受为人师表的乐趣,就已经陷入抓狂局面,“学生都不明白,我感到无助,只好以泪洗脸。”

    但对于她感兴趣的事情,她从来就不轻言放弃,也必定用有趣的方式来呈现,“我自己发明了很多方法来进行教导。”

    “只要一股脑的望著书本,脑袋一直转呀转的,翌日上课就会有灵感了。”她有感而言道,聋哑人的学习力比普通人来得慢,“我们用一年的时间,他们需要一年半的时间。”

    所以,她抱着“不浪费自己,也不浪费别人时间”的态度去面对每一堂课,“我必须确保每个学生都明白。”为此,她可以为了一段历史或是一段句子,而倾尽全力的作解说。

    “我甚至会演给他们看。”她忆述,执教鞭之初,校里来了个美国艺术家给她跟其他老师上戏剧课,掌握了一定的戏剧技巧,这也解释了为何她的手语表情里掺和了戏剧的元素。

    “最重要的是,要让聋哑者明白。”她指出,哪怕手势再美,若是聋哑者不明白,也是徒然,为了捉住所有人事物的精髓,她不得不比别人来得更有敏锐观察力。

    凭着同样的初心与毅力,20年前,她毅然走进十五碑锡兰佛寺,毛遂自荐给当地聋哑者开佛学班,并以义务方式进行,“每两个星期上一堂课,在管制令期间,这课不得不暂停。”

    20个年头风雨成过去,她感到安慰的是,这群聋哑佛学学生已经会自己办供佛、打坐等等活动了,只要有发心,所有的事都会变得不一样,正如正在发光发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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