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游自在】独脚穿越人生狂雨 猫先生再出发谱猫之物语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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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游自在】独脚穿越人生狂雨 猫先生再出发谱猫之物语

    32年前,他唱了一首唱出一个时代的爱情故事的歌;如今,这首歌也成了跨越年代的情歌。
    “你是汹涌的海浪/我是疲倦的沙滩……你轻轻柔柔地叙述着槟城下的雨/淋湿你的长发几十年来/抹也抹不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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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绍安(右)写了一首代表作《纯文艺的恋爱》,让吴旺庆跟阿牛唱了几十年都不会忘记,这歌也红了再红。

    作为大马中文音乐创作摇篮──激荡工作坊创作人与歌手的他,是这首歌《纯文艺的恋爱》(作词/作曲:陈绍安)的原唱者,唱着唱着,也唱了几十年。
    后来他发现,歌里真有人生。
    那一场在槟城下的雨,在几十年后,却下到了他的人生里头,还要是一场近乎致命的狂雨,他不得不成了那“疲倦的沙滩”。
    又有句话说,人生真的如歌。
    他的生命中也出现了个披着长发的“汹涌的海浪”,她与他一起冲破阻挡前进的障碍,共同镇守人生之余,还把生活过成纯文艺恋爱,让情歌得以传唱下去。
    那曾经疲倦的沙滩是吴旺庆;那一直汹涌的海浪是刘慧鍼。
    歌一直都在,但,事会过境会迁。他们如今亮丽转身成了先生与夫人,开启“之物语”(Neko’s Tale)文创平台,贩卖故事、生活,过上无不欢的日子。

    一度疲倦的沙滩─吴旺庆
    一直汹涌的海浪─刘慧鍼

    四年前的五月天,先生如常正赶往开会路上,殊不知,一阵由背部传开来的突如其来椎心之痛,惊扰了当天的日常,他不得不紧急入院求医。

    医生开了一张令他跟夫人都措手不及的医药报告书,这场剧痛源于大动脉爆裂,务必马上进行手术,手术风险处于极高点,即可能命丧手术台,也可能变成植物人。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能听天由命的他坚持把手机带进紧急室,并在室内自行向朋友群组发出诀别讯息,内容约略提到“我要动一个严重手术,可能出不来了。”


    他忘不了写下这些字字句句的心情,“当一个人要离开时,确实会不舍,内心却是平静的,一点都不会害怕。”

    跟朋友诀别后,他从原来的医院转到了国家心脏中心(IJN),随后进入昏迷状况,最终也躺到了手术台上,与死神展开拚搏。

    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一连串已传送出去的诀别讯息,掀起四面八方如潮水般的询问,把正为就医手续忙得一根蜡烛两头烧,也为病况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夫人淹没了。

    她陷入了两难,既生气,也伤透了心,“我不知道他当下状况如何,也不晓得他真的就这样离开吗,更不懂得如何处理自己当下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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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既不想说话,也不想给人看到她的伤心,只想独自承受所有感觉,她甚至气他怎能就轻言放弃,“不到最后一分钟,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会按医生所说一切可以做的事,去把他救回来的呀!”

    在彷徨无助之际,他在音乐路上的革命伙伴来了,“老大(张映坤)跟林泰宪就在医院等候区。”两人正是当年激荡工作坊的重要推手。

    哪怕眼泪止不住流,她终鼓起勇气坚强面对关心,“当晚,他俩就这样陪着我聊天,为免我一直想着他的事。”陪伴是天下最珍贵的存在。

    他们与她跟先生再次见面或再说上话时,已是十多天后的事了,他在不可思议中醒了过来,也安部就班走在复建路上。

     

    用双脚跑过的是马拉松赛道,用独脚重新出发的是马拉松生命旅程,这才是一辈子的事。

    告别了左脚前路继续走

    在历经一场健康大浩劫后,人们总认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那场几近夺命的雨原来是一场长命雨。手术四个月后,生命狂风再吹起,追命的骤雨再次淋在先生身上。

    这一回,他因高烧而再次被送往医院,医生再次发出临危通知书,手术后的左腿伤口遭受细菌感染,唯一解决方案是截肢,刻不容缓,一旦细菌入侵身体,即有生命危险。

    “拿掉吧!”站在别无选择面前,他选择坦然,“也没有机会做第二个选择呀,截肢就是了,之后才再作打算吧。”先生如是说道。

    当他以冷静且坚决的语气,把此重大决定“通报”夫人时,她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他不是会好起来的吗?怎么会要截肢,还要是马上要动手术。”

    这一次,他要送出的并非诀别书,而是送别那只即将离他而去的左脚,他对她说:“找人把截了的肢拿去火化,把它收好来,以后我往生时,把它放进去一起火化。”

    “你要截肢了还想着如何处理这只不能用的脚?”对着又可爱、又可笑的他,她不得不折服,“有感他可爱,是因为看到他真的放下心来了;可笑的是,他应该更伤心啊。”

    纵有万般不明就理,她还是按照其叮咛去处理,“截肢后就得立即烧掉的。”现在脚在哪儿呢?“Neh,上面啊!”他的手指向室内一个橱柜的上端,“哇”我突然失笑出声。

    截肢后,他住进复健医院再次走在复健路上,未来日子里,一连串新学习等着他,包括了装上义肢后的走路方法,还有回到家里生活起居模式的改变。

    截肢后的世界是另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向来在马拉松跑道上东征西伐的他深明此理,单脚后的他,再也回不去从前,也跑不了了。

    早前,他在面子书上写到“I am a walker but never walk back!”(我是一个行者,永不后退),此道不通就走别路吧!

     

    一个废了右手,一个截了左脚,搞笑二人组升哥跟猫先生幽默看自己,也豁达探人生。

    哪管手足残江湖侠义在

    “截肢后,我就一直跟他讲,既然留下来了,那就意味你有你的使命,而我们的共同使命,则是要跟更多人分享我俩的故事。”

    在医院里,他们亲睹好多截肢者被枕边人丢下,无奈步上离婚之路,“他是残障人士,我是照顾者,两个人要怎样跨过患难时期,共同成长,很多人是不会明白的。”一个残障人士要怎样过上正常生活,成了他们想要给人们的展示。

    此时,他们提到去年游台湾时,参与老朋友著名创作歌手陈升的一个私人饭局,饭局里来了中国盲人民谣歌手周云蓬,“你知道我们三个都是残障人士吗?”
    陈升这番话相当扎心,夫人怔住了,也马上意识到,许多年前,陈升因一次意外脑部受损,导致他至今右手无力,也无法弹奏吉他。

    “我们一个没有脚(先生),一个手废了(陈升),另一个则是看不到(周云蓬)。”

    老朋友的此话令先生顿时有所体悟,“我们三人的日子不过得很好吗?其实,人生没有什么大不了,残障人士未必活得沮丧,也不需要死去活来。”

    “升哥现在不仅可以用左手写字,还画出漂亮的画作。”她说,这都是四十多岁后训练出来的,“他从未把悲伤挂在脸上,生活如常,继续写歌、玩音乐,且不失幽默、豁达。”

    同是天涯沦落人,近年来,先生对升哥油生出多一份感激,“现在才理解他为何对我特别关照,因为他也经历过生死,他能感觉到…”有种相濡以沫的江湖情,心照不宣。

     

    猫乐、猫杯、挂耳咖啡、保温咖啡壶……这都是猫夫妇寻常日子里的小精品,也给生活带来小确幸。

    宅不见唾手握暖情

    这天清早,我坐在找不着真,却踪无所不在的“宅”里,室里传来轻轻柔柔的日本艺术家Pepe Shimada的“乐”,夫人用杯盛了她最爱的挂耳咖啡,搭配传统娘惹糕。

    她来自娘惹文化发源地之一的吉兰丹,已是第七或八代的后人,即便迁移到吉隆坡长居后,也不忘把娘惹文化融入生活,平时最爱的着装就是峇迪沙龙。

    猫夫人是咖啡瘾君子,也是职业妇女,挂耳咖啡成了其生活“良伴”。

    宅里,除了制品特多,咖啡壶也不少。先生带我到其工作室走一回,案上摆满大小咖啡壶,它们的存在也有前因。

    “从复健医院返家后,由于肌肉组织未痊愈,他不能马上装义肢,只能靠助行架或拐仗走动,但这会导致双手无法握东西。”她需要上班维持生计,他的起居霎时成了问题。

    “山人自有妙计。”她后来买了许多咖啡壶,上班前,起早把烧好的开水、汤水、糖水等盛入壶中,再把它们分别摆放在睡房、客厅、饭厅等地,“放在他随手可取得的地方。”

    如今出外自携咖啡壶已经成了他俩生活习惯,“看到水壶就想起了我,可那段日子已经过了。”她接着说道:“上班前一定要做这件事,那是当时的常态,也是承诺。”把细节过成日子,这需要心领神会。

     

    他们如今亮丽转身成了猫先生与猫夫人,开启“猫之物语”(Neko’s Tale)文创平台,过上无猫不欢的日子。

    生活过成诗把你给读懂

    2020年一场疫情袭击全球人类,恰逢此时,从四年前人生暴风雨中逐渐走出来的先生,终于可以好好与夫人深聊未来。

    他自营的设计公司生意欠佳,难免有焦虑感,感觉彷徨,“我死而复生过,深懂那种不知前景为何的无助感觉,即是不知道它的严重性有多大,也不知自己是否能捱下去。”

    “当时,只能活在当下,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过。这次行动管制令也一样,我们都不知道还要在家待多久?”

     

    猫先生极简的摄影作品,以及有温度的手绘图,为居家一隅添一份自然且低调的雅致。

    不经意间,他重拾久违的画笔,随手随意画一些东西,“原来是通过绘画来抒压。”当他把画作发放到社媒上,意外引来朋友圈的垂询。

    “大家都想收购他的画,也要求把他的画作印在可使用物件上。”他是广告人,她则为人经营品牌,加上两人向来有意涉足文创,这个鼓舞式反应,促使自设品牌的落实。

    “创业永远都有风险,也都无法精准计算,更没有一个时间是绝对对的,但是,我看到他永不放弃的精神,只要坚持就可以了。”

    疫情期间,他在面子书架设了一个文创贩卖平台,名字就叫着“之物语”(Neko’s Tale),“Neko”即是日语“”之意,“之物语里,有夫妇的故事生活。”

    说及先生与夫人的由来,“我康复时期,爱的她在《中国报》有个栏目,以‘夫人随笔’为名,之后,便以先生、夫人互唤对方,于是,品牌的内涵,包括名字与产品特点呼之欲出。”

     

    猫先生属健康高风险群,疫情中,猫夫人特地为他物色由植物提取物和精华油制成的纯天然抗菌消毒喷雾,顺道给它披上“猫之物语”的外衣。

    在“之物语”平台里,他俩贩卖有故事的生活用品,包括:先生的摄影作品与手绘图,还有夫人与友人的手作物,以及挂耳咖啡、咖啡壶、娘惹沙龙、胸包、抗菌消毒喷雾等,“有自创品牌,也有代购。”

    事到如今,不再疲倦的沙滩先生出任店长,而那股汹涌的海浪夫人继续扮演推波助澜的角色,“我们要很开心、很幸福地去做欢喜事,让生命有乐趣,活出生活的品味。”

    按歌理唱的,他理应慢慢教她写首诗要她记着他的事,“我才不需要他教呢,我可是马来文学系的哦!”这就是他眼里的她,“她像般猜不透,又有点高傲;但很在乎,也很善良。”其实,读懂你/你,再把生活过好,那就是诗、就有未来,几十年都会住在恋爱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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