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故事】当促销员啼笑皆非 狗粮,好吃吗?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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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故事】当促销员啼笑皆非 狗粮,好吃吗?

    少年人今天打工虚心学习,累积社会经验增长见识,他朝一日职场派上用场,方知打工岁月没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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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汭芯(35岁)

    17岁中学毕业,等SPM成绩放榜的时候,第一次出外打工,在家乡一间电脑维修中心做打字员,负责用电脑帮客人打信,工作轻松,薪水几百令吉,做了几个月。

    从家乡来吉隆坡读学院时,第二份兼职是在超巿做狗粮促销员,一周三天,做了一个月。当时毫无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应付顾客,竟然被问:“这狗饼好吃吗?”叫我哑口无言,啼笑皆非。


    促销狗饼被顾客问好吃吗,令她啼笑皆非。

    十多年前,促销员时薪8令吉,从早站到晚,双脚庱痛。不过好玩的是,周末超巿促销员很多,大部分都是兼职的年轻人,结交了很多新朋友,常常请我吃喝免费的冰淇淋、咖啡、冷冻食品。无奈我卖的是狗饼,没法请他们吃。打工时认识的朋友,后来也保持联系,变成老朋友。

    当记者采访古怪新闻

    促销员代理私下视察,见她表现不错,推荐下一份兼职,在LRT车派发免费饼干试食样品。那份工作轻松,派完就收工,而且给的时薪也高一点,让她多了些零花钱。“来吉隆坡求学生活费高,又不好意思跟家里要钱,就自己打工赚零用。”她说,那个年代学生兼职很普遍,很多同学都有打工。

    她做过最短的兼职只有一天,站在店前向路过的人推销肩膀按摩器。因为感觉很别扭,隔天就没有回去上班了。之后在问卷调查公司兼职,翻黄页打电话做调查,时薪10令吉,银行服务调查电话一通酬劳15令吉。这份工让她掌握电话行销技巧,语言能力大有长进。

    学院毕业出来,她在新生活报当记者,采访过稀奇古怪的报导,像三只脚的狗、神庙烧活羊祭祀等。印象最深刻是一次与摄影记者在家庭悲剧自杀现场采访,摄影的相机突然故障按不到快门。过后她进入报馆当地方记者,辞职后当自由撰稿人、兼职教中小学补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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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她在商务书局工作了4年,当经理助理时负责买新书,安排海外作家来马出席书展办讲座,安排作家上电台接受媒体采访。“因为本身喜欢看书,可以比别人先看到很多新书、好书,又可以认识很多作家,非常有满足感。”她接触过的作家包括有方太、苏民峰、游干桂等等。离开书局后,她转投完全不同的行业,目前在建筑公司任职。

    还原当年在车站向路人派发免费饼干试食样品的场景。

    凡事有两面学到反向思考

    汭芯回想起来,每一份工作所学到的,后来都在职场上有所帮助。比如做促销员硬着头皮推销,学到与人交流不胆怯,在书局学到如何管理人际关系和沟通。“当时因为还年轻就必须管理很多人,不是太会管理人际关系,曾经试过与下属发生摩擦,直接在人前说出不满,后期发生很多问题。”

    她向上司请教如何处理,上司告诉她:“你职位高,做错了要先道歉,先退一步,那么对方也会退一步。有问题马上解决,勿拖延。”她把这些话记在心里,觉得不论去到哪里都很管用。“职场沟通是我们在学校课堂上学不到的学问,要怎样向上司同事表达想法,而又不破坏彼此关系,都是很重要的。”

    促销员、问卷调查员的工作让她学到怎样与不同的人协调,对后来在书局策划活动大有帮助。教补习则让她学到反向思考,很多学生写议论文时,总是想到很多优点,但想不出缺点,她鼓励学生用反向思考,“凡事一定有正负两面,优点往往也是缺点。”

    在不同行业待过,也与很多年轻人共事过,以85后的眼光看90后、00后,她觉得:“其实并没有不同,很多年轻人工作态度很好,也很肯做。”很多人对年轻人存有即定印象,她看到好的一方面:“年轻一代work smart,有创意,有想法直接讲,比如他们会直接反问:为什么要工作到三更半夜?为何不可用别的方法?”如她所言,优点亦是缺点,反之亦然,若能互取长处岂不完美。

    林佳颖从13岁起就在点心店打工,很多朋友都不知她曾做过“点心妹”。

    林佳颖(40岁)

    当童工赚零用遭霸凌

    在那个还没有“童工”管制的年代,她就已经是个免费的小小“童工”。在她记忆中,最早的“劳动”是幼儿园时期,帮忙在新村家庭式铁花厂打工的表哥漆铁门。“那时蒙蒙懂懂,表哥交一把漆扫给我,教我怎样油油漆,我当做游戏只觉得好玩,当然是没有酬劳的。”让好动的小孩边玩边帮忙干活,也是从前大人们看管孩子的“妙计”。

    她真正第一次打工是13岁,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存自己的零用钱,周末到家附近的点心店打工。清晨5、6点,天还未亮,身形小小的她骑着BMX爬上陡斜的山坡,到几公里外去打工,做到下午1点,顶着大太阳,又骑着脚车回家。上坡半踩半推车,下坡大巴士疾速擦身而过,那时年纪小都不懂得危险。倒是在店里被年纪比她大的男生霸凌,被老板娘支使做粗重工作,小小身躯捧沉重的点心笼,她受了委屈,为一天13令吉的工钱,忍气吞声。“那时还小,也不敢投诉,心里清楚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只是暂时未是时候,因为我需要钱。”

    当年年纪小小时扛着沉重包笼,内心渴望飞出去看世界。

    终遇有人情味的老板

    忍辱负重,做了一年多,她去另一家点心店见工,展开了另一段迥然不同的点心妹打工生涯。“兴记老板和老板娘对我非常照顾疼爱,见我身材瘦小,不让我棒点心包笼,我帮忙捧餐、端茶水、抹桌子。他们也不让我洗碗,碗都是老板亲自洗的。”她十分勤奋,往往是最早到、最迟走的员工,一天工钱从15令吉做到20令吉,是所有兼职工人中最高。

    一做便做了三四年,她整个初中时期,每逢假期和周末都去打工。早期因为工作地点较远,清晨搭第一班迷你巴士,有时候司机还会好心不收她钱,请她坐顺风车。后来转到离家近的分店,步行上班。“老板教会了我许多事,同事们又亲切友善,相处融洽。”直到今天,她仍常常去吃点心,和老板员工哈啦。“要说兴记教会我重要的是:坚持,对食物的坚持和认真,数十年如一日,还有他们坚持不请外劳,把工作机会留给本地人,视工人如家人,那份人情味特别珍贵。”

    中三、中四考了摩哆驾照,她开始在木船、渔人码头民歌餐厅打工,认识许多本地创作歌手。学院时期兼职当促销员卖快速米粉,午餐为了省钱,常常是只吃一个最便宜的香肠面包。最难忘是从蕉赖骑摩哆到黑风洞上班,一天工钱连车油都不够。“从小打工知道赚钱不易,省一分钱是一分钱。存了好多年才买到人生第一个背包,这些年背着它去过许多国家旅行,直到今天还在用,因为它是我打工岁月的纪念。”

    李恩玉爱书,在书展打工与书为伍,如鱼得水。

    李恩玉(19岁)

    堂上学不到的知识

    李恩玉17岁时第一次趁学校假期打工,在书展担任收银员。18岁考完SPM后,自觉还没找到升学路向,决定暂时打工赚钱。因为曾经学过画,喜欢画画,去做了三个月兼职画室助理教小朋友画画。但发现自己其实不爱固定的工作,更喜欢参与办活动,便回到文轩书局当全职员工,从去年11月起工作到现在。“另一个原因是,我喜欢看书,并且跟这里的同事相处很开心。”

    她可说是一边打工,一边慢慢找到适合自己的路向。“我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比起一成不变的工作,我更喜欢参与不同的人,办不同的活动,从中学习不同的东西。”她负责整理书籍,到书展现场帮忙。或许有人以为,书店工作轻松,但恩玉说:“每份工作都不轻松。”在书局工作这段时间内,她学到纪律和责任心,时刻自我提醒,做每件事都要仔细检查避免出错。

    减轻家庭经济负担

    同龄人大多在念大专,恩玉也没有放弃升学,工作到明年尾就会准备上大学。原来她的哥哥也在念大学,懂事的她体谅父母经济压力大,希望等哥哥毕业后才去读,继续半工读减轻家人负担。

    年纪轻轻就体悟到赚钱不易,最初打工是为了赚零花钱,没想到MCO期间,父母无法工作,她的薪水为家中主要收入,负责食物开销,还好如今父母恢复工作,肩上重担暂时放下。

    “很多人觉得00后是草莓族,可能是没有看到我们努力的一面。”她并不认同“年轻一代不耐吃苦”的说法,身边同学也有不少兼职打工,像是捧餐、做微商等等。

    她每天上下班都是长途跋涉,清晨7点前跟爸爸一起出门,去到蕉赖转乘同事的车去位于士毛月的公司。5点半下班,乘坐同事的车塞车到蕉赖,再等爸爸来载,回到家已是晚上八九点。比起一般无忧无虑的19岁少女,打工生活或许辛苦一点,但她相信这些课堂上学不到的经验是人生珍贵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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