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任平:蚂蚁煞停:马云的风云与风险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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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任平:蚂蚁煞停:马云的风云与风险

    融资庞大的蚂蚁集团,在上海证券行挂牌“被促暂缓”,马云被当局问话,网络观众议论纷纷,七嘴八舌,情况使我想起老电影《双旗镇刀客》(1992)。双旗镇多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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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这个科技盲来说,马云不啻是个“后人类”(metaman)。他个子矮小,颜值不高,本领可大。他像《双旗镇刀客》中两腿插着三尺短刃的“孩高”。“孩高”十五、六岁,貌不惊人,风尘仆仆,却是出手如电的武林高手。

    马云在市场的风云际遇,无需赘述。他在公司被称为马老师,他称员工学生,马云在公司上班不忘练习太极拳,员工效尤者众。阿里巴巴杭州总部的壁画,是《清明上河图》,画中人物巧妙被代之以科技领军人物。马云的创意有后现代意味,他以有趣而带点市场取向的拟象(simulacrum )代替实象。

    少说话,多做事

    他拍了一出短片《攻守道》,与王菲唱:“剑在手星地落雨飘泼/淋不尽万里独行的脚印”自抒壮志豪情。这个外星人的歌词竟出现这样的谶语:“自古出征的男儿/有几个照汗青”。他的唱功不弱,寖寖然可与王菲匹配。我看过一个视频,马云穿着整齐的军装、披上褐色斗篷唱爱国歌曲,有点搞笑。五十多岁的人,童心未泯,有金庸人物风清扬的江湖气与潇洒不羁。他比双旗镇的孩哥可爱。

    可是马老师毕竟炫了些,他不炫富,是炫知识。其用意可能是与众分享,他频上电视节目,参与各种讨论,谈创业、营运模式、企业哲学,还有他的成功经验,这分享在一些人看来便是“炫”。


    马云
    马云

    《左传》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知识是块璧玉。马云忘了言多必失的道理。寡言的李嘉诚晚近说了一句“黄台之瓜,何堪再摘。”被人骂到臭头,可为殷鉴。《双旗镇刀客》的孩哥,沉默寡言,阿里巴巴的马云,多言得近乎好为人师。

    管制令稍懈的九月,我在秘方咖啡厅与三个洋人谈商中诗英译的事,偶尔问起他们对当代中国人的认识,他们异口同声告诉我:We know Bruce Lee, Jack Ma, President Xi,令我相当吃惊。

    2012年开始,我在中国报写专栏。6年下来,只引过习近平在2012年提到“正能量”这个词:“有情怀有温度凝聚正能量”,6年来我在专栏短文提到马云共6次(没提过李小龙)。身为一个创业企划家,马云太红,宜乎韬光养晦。马云应该学身怀绝技的孩哥,少说话,多做事。

    多言的代价

    可马云没有收敛,一周前他在上海金融论坛侃侃谔谔,怼银行、批监管,把巴塞尔协议比喻为老人俱乐部。马老师说中国没有系统风险,金融头头听了舒了一口气,下一句马老师却反高潮的说:“因为我们没有系统”。他把当前大陆金融的借贷方式说成“当铺思维”,伤了许多大陆经济专家与金融高管的玻璃心。我读了马云的演讲全文,发觉他无意指点江山,只是出言太硬。练太极拳,却用上刚猛的少林拳,就不免伤人伤己了。

    阿里巴巴在蚂蚁上市煞车的第二天,股价跌了近10%,马云的个人财富一夜之间缩水30亿美元(约200亿人民币)。多言的代价。蚂蚁与母公司阿里巴巴面对的是如何收拾残局,重振旗鼓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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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美贸易战方兴未艾,美国的同盟国一直在见缝插针,中国在这关键阶段打击国内私人大企业,对国家的形象不好,寒蝉效应影响下,民间的创业与投资扩张都可能踌踌不前,落得“亲者痛,仇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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