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宇:让人不胜唏嘘的五四运动史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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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宇:让人不胜唏嘘的五四运动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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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中作者把“五四运动”定义为1917至1921年知识分子所引领的运动。既然是称之为“运动史”,本书讨论的并不局限于五四当天的事件,而是解构了为什么会有五四发生、五四的发展、工商界的支持以及后来的新文化运动。

    在还没更深入讨论本书之前,需要先厘清一件事。本书原以英文写成,所以关于“知识分子“的定义,可能与一般人了解有点出入。”知识分子“的英文称为”Intellectual“,维基百科上的定义是指具有相对丰富知识,自由思想,独立人格,对于现实持有一定批判精神的人士。

    而在政治意义上,知识分子倾向批判社会,与政治权威具有先天性的紧张关系。知识分子一方面与政治权保持距离,以保持批判者的身分;一方面又接近政治权威,以实行他的主张。

    但”知识分子“这个词在中国百度百科上的定义却是指有独立思考能力,以阐发或运用知识为工作的脑力劳动者。由于对”知识分子“的定义差之毫厘,甚至会影响对于本段历史的了解,有必要指出书中作者对于”知识分子“在本人看来是属于前者而非后者。


    一般主流思想,甚至在如今中国主流思想都认为五四的起因,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欧洲列强无暇东顾,日本乘机加强对中国的侵略,严重损害中国主权。中国人民的反日情绪日渐增长。1919年巴黎和会上中国外交的失败,引发了的运动。

    从1918年11月的 “公理战胜强权” 庆典,到次年1月的巴黎会议,短短两个月时间,当时的中国充分诠释了“自古弱国无外交”的定律。所谓 “公理战胜强权”不过是个美丽童话。面对这样屈辱的局面,从5月4日开始,北京的学生纷纷罢课,组织演讲、宣传,随后天津、上海、广州、南京、杭州、武汉、济南的学生、工人也给予支持。

    东方社会缺乏契约精神

    如果仔细阅读本书就会发现,早在巴黎和会之前,美国是支持中国收回山东省的。可惜,北京政府早在1918年与日本商谈秘密借款时已签订合约,不只把山东铁路作为抵押品,而且欣然同意中日共同管理并让日本兵进驻青岛。

    1919年6月晚,美国代表团从顾维钧那了解到中日借款协议,立即请中国代表解释,因为那些协议使美国支持中国发生困难。契约精神一直以来都是西方主流精神,在巴黎合会上是列强在毫无办法之下,根据中日协议把山东地区割让给日本,还是所谓的 “弱国无外交” ,实在是见仁见智。

    此外,早在6月北京政府的结论是认为,在巴黎和会上签字对中国有利益,前总理段祺瑞、总统以及整个中国外交界都一致同意这看法。最后的拒绝签字也不是外交官的个人主张,而是顶不住民间运动的压力的不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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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用粗俗点的说法就是——有汉奸暗中出卖中国利益,然后被捅了出来,最后在不得已之下违约。而不是什么被列强欺负,君不见在几年后的华盛顿会议,列强又强逼日本把山东归还,当然这只是题外话,不在本书的讨论范围以内。

    既然本书叫做《五四运动史》,谈的当然是五四运动。正因为有那场五月四日由学生发起的罢课运动,而到最后又引起一连串罢市罢课运动,才成功阻止中国代表团在巴黎和约上签字。

    根据当时的学生描述,那场促起那场运动的原因如下:“自五月一日起,我们一直考虑,寻求表达我们对政府的腐化和对中外军阀主义而不满的办法。最后的结论是,唯一立刻能够做的是召集北京的学生,举行一次大游行。”

    武力镇压适得其反

    在五月四日早上,三千多名学生齐聚天安门发起游行。游行期间学生除了喊口号,还向街上看热闹的人发传单。游行示威的队伍越发壮大,到最后连童子军以及小学生也加入游行队伍,或帮忙维持秩序。游行队伍在经过曹汝霖住在时试图要求他出来解释为何与日本签订密约,可是遭到警察暴力镇压从而引发示威者的愤怒,爆发出暴力行径,火烧赵家楼。

    北京政府由于纵火事件,在五月四日当天逮捕了32名学生,学生们在五月五日实行罢课,直到被逮捕的学生释放为。最后在舆论的压力下,北京政府决定以复课为条件,在五月七日释放学生,可是政府逮捕学生的行为已在中国各地传播开来,各地大学生在五四以后的一两个星期里举行了各种的示威,游行以争取社会支持。

    在这场运动中,五月十四日北京政府下了命令,用武力镇压学生活动以及说明学生无权干涉政治。在越来越多学生被逮捕的情况之下,引起新知识分子以及青年的反感,从而导致更多人加入这场运动当中。

    在那段时间里,最著名的事件则是一名叫周瑞琦的京师大学校友自杀,在他的遗书中提出,中国内忧外患也许不久就亡国了,大家都冒著生命危险来救国家。他宁愿做一个自由鬼,也不做活奴隶并呼吁大家加油。在五月十八日,北京城的十八所学校大学生举办了大罢课,并提出六大诉求,告诉政府除非被接受不然将继续罢课。

    事情越演越烈,在五月二十五日教育部下令,学生在三天以内回校上课并下令学生签名答应上课,凡拒绝签字的一律被开除。北京教职员在此时介入威胁说,如果政府采取高压的手段,将集体辞职。

    六月三日早上,北京大学生演讲时,被军警逮捕并置于北京大学法科里;断绝粮食。在不停的逮捕之下,学生并没有罢休,一次又一次的上街增援演讲。到了六月四日晚上,政府囚禁约1150个学生。学生大肆被逮捕的情况引起了全中国愤慨,在上海市的商家为支援13000个罢课学生,更是举行了大罢市。紧随商人罢市的不只是工人罢工,最后邮局的职员、救火员及警察都威胁,如果政府继续武力镇压学生,他们也将进行罢工。

    周纵策著,《五四运动史:现代中国的知识革命》
    周纵策著,《五四运动史:现代中国的知识革命》

    再无知识分子的社会

    整场运动从五月四日的罢课开始,在遭到政府镇压后反弹,而后又被各界支持直到中国代表没有签字为告终持续了大约两个月。运动带来的后果是——新文化运动的扩展,思想上的解放。许多学生在其后不断的创办各种不同政治理念的组织,杂志期刊等,试图寻找一个能拯救中国的方式。其中最大的影响当然是《新青年》杂志的改版,共产主义的引入。

    在阅读本书的额过程中,我发现五四运动与去年某地发生的运动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同样一开始是由学生发起的运动,而后延至罢工罢市。此外,参与那场运动的人们一开始也只是和平游行,而在政府暴力镇压后,演变成暴力事件。

    在那场运动中,也有人因绝望而自杀,在被暴力镇压后,那场运动的人们也提出了几项诉求要求政府回应。不同的是,那场运动中的参与人士全被定义为“暴徒”。有人甚至认为,那些参与运动的人应该统统被抓取枪毙。

    在五四运动里的领军人物,包括从欧洲留学归来的北大校长蔡元培,在美国留学的胡适,在东京读过书的陈独秀等海外留学归来的人物。这些人不仅在五四运动中扮演重要角色,也在五四过后,邀请许多西方知识分子到中国讲学。

    可是在五四运动力并没有任何言论认为这些人是被“外来势力“ 收买而反北京政府的知识分子。反观在去年发生的运动中,由当地学生领导的运动,却被定性为暴徒受“国外势力”影响。

    当时民国的北京政府,无论在言论及思想的包容性,再加上当时在海外接受了自由平等民主等思想的知识分子归来教授才成就了五四运动。“五四运动“可说是非常独特的,因为在五四过后,中国再也没有了知识分子引领之下而成功的运动。

    去年全球华人也共同见证了一场极具五四精神及影子的运动,可是最后也难以成功——因为中国再无知识分子,而且政府则有了更重的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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