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诗傧:回家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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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诗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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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政府宣布可以跨县,我便马不停蹄地从雪州驱车返家。一直是居家上班的我,想著没出门,坐上车子,一路回家,又不怎么出门,应该没什么大碍。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子,回到家,看到母亲那一刻,真的很开心。未见面的日子里,母亲病了一次。再聚首时,母亲身体已无恙,脸上挂著灿烂笑容。每每母亲生病,我只能隔著电话问候几句。生活的节奏不因母亲生病而有迟缓或改变,想念和担心在心里也难以骚动起波澜,一切如此苍白无力。可对母亲来说,一个电话、再一个,直到她康复,好像便足够了。

    每个游子回家,或许都有自己的故事。一般回家的日子里,并未能真正彻头彻尾地清闲。但除了回房里睡觉,一日里我都会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懒著,或者在饭厅坐著,而母亲一定定格在这两处。所谓回家了、人在家,不是只是出现在这个区域里,这栋房子里,而是母亲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母亲在的地方,就是家。有一回,母亲见我埋头处理工作,她没好气地问我:“你是回来给我看你做工的样子吗?你回来干嘛?”我回头看著她笑道:“我临时还是有工作要处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休假,别人没有休假,不也在按照他的工作日程赶进度,要我配合的吗?再说了,我回家,偶尔没法子需要做事,但是只要我一抬头,累了一回头,像现在这样,就能看见你,那是多么温暖,多有力量,多开心的事啊,哪能跟我在雪隆想妈妈时候,脖子怎么转,都没看到妈妈一样啊!”母亲被我这么一哄就笑了。当然,每次回家,我还是时时刻刻叮咛自己:专注陪伴。

    每次在雪隆时候,我都会很想念家乡的好友,一直想著回去就找他们出来叙旧,但是每次回家,见到母亲,便不想再出门。毕竟,回家的日子不长,短则四天,长则七天,晃眼即过。这趟回家,和往常一样,一个工作时间相对自由的朋友会来我家坐坐,这次多了我那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带著女儿来叙旧,基本上我踏出去的地方,只有干爸干妈家,那里也有我牵肠挂肚、思念的家人。那些想见面的好朋友,依然停留在:想见,而未见。


    这么多年来,但凡回家,就算真的要出去见朋友,也一般选在下午茶时光,晚餐前回来,或者晚餐后才去见朋友,把每一顿饭的时光都留给家人,和大嫂、和妈妈聊聊天,狂赞他们的手艺。尤其是上雪隆前的最后一餐饭,我一定要在家里吃饭,少有例外,很少有哪个好朋友的联系,能说服我出来。慢慢地,被朋友笑话我“没心没肺”,从以前在脸书上发现我回家的踪迹,叨嚷我一番,要约我出来,到现在就算知道我回家乡了,也不相约,不追问了。大抵是中学时彼此的感情扎得太深,以至于我总是任性地相信:朋友会懂我的,我是真的很想你们,很想见你们。

    离家北上的那一天,我的车后厢、后座,一定都塞满了家的味道,一袋袋都是母亲、大嫂、干爸妈给我准备的新鲜蔬菜、鱼虾、肉类、酱料等。有一种爱,叫做:我那里买东西很方便,但你还是不嫌劳苦要给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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