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频：洪瑞业提供

人在台湾的大马著名作词人洪瑞业，他写情歌给“听爱情走过”的大人听，也写儿歌给被“爱一直闪亮”着的孩子听，或许“你不知道的事”是，他更写过贺岁歌。早前，他卯起劲来投入到十二生肖本土贺岁儿歌的创作，歌词中大玩中、英、巫文跟方言谐音梗，我们这就随着他从“往前跑，到鼠啦；倒数啦，过年啦”一路唱进“都是牛，就是new，happy 牛year！More！More！More！”

说起大马著名作词人洪瑞业，他写过人气常在的一首歌词，首当写给华语乐坛情歌天后梁静茹唱的《勇气》了，这首歌不知唱进多少“想爱”的心，唱出多少“想见你”的不放弃。

“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他用歌词鼓舞人们在爱情路上要有勇气，实际上，生命中其他大大小小的路，何尝不也需要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都不理的超牛勇气，才有机会“牛”转乾坤呢？

他写情歌给“听爱情走过”的大人听，也写过儿歌给被“爱一直闪亮”着的孩子听，或许“你不知道的事”是，他还写过不少贺岁歌，而生肖贺岁儿歌是他今天聊的“话题”。

新年前后，人在台湾的他一头栽进十二生肖本土贺岁儿歌的创作世界，在这之前，且先听他重温那些年出现在其童年岁月里的贺岁歌。

来自弹丸之州的他，在玻璃市度过成长岁月，他忆及当时听的是普罗大众都在听的贺岁歌，“那个时候，也没有所谓的贺岁儿歌。”

当他提到《恭喜恭喜》、《贺新年》、《大地回春》、《迎春花》这类贺岁歌时，他说道：尽管这些歌旋律简单，朗朗上口，但也不算是儿歌，“在那个年代，民谣都长这个样子，有的甚至没有明显主歌和副歌之分。”

如今，他以一个音乐创作人身分重提这些贺岁歌，他觉得，像《恭喜恭喜》蛮适合小孩听，“因为简单，因此易记。”至于歌词则无分大人或小孩，全围绕在喜庆节日氛围。

在他印像里，他只到唱片行刻意找过一张贺岁专辑，那是百代唱片公司发行，收录姚敏、姚莉、周璇、张露的复刻版，“我喜欢类比（Analog）录音那种真实感，会想起小时候父亲那台黑胶唱片机。”

如是年复年，如此听呀听，听过童年、少年、青年，人生走到中年以后，成了写词人的他开始为大马孩子创作属于他们的贺岁儿歌，为这一代孩子的未来留下足以回味毕生的年味。

此时，当我们随着他从鼠年的“往前跑／到鼠啦／倒数啦／过年啦”一路唱进牛年的“都是牛，就是new，happy 牛year！”时，其实，他的贺岁儿歌创作之路始于蛇年。

初尝谐音梗后停不了

写词廿多年来，洪瑞业写过很多贺岁歌，包括滚石1998年发行的《凑凑热闹》新派新年歌专辑里的主打〈我们看见了春风〉，还在副歌特意加入大家耳熟能详的“恭喜恭喜恭喜你”。

至于贺岁儿歌，时间得回到2013年蛇年，他联手老搭档、国中华文老师李翰章Hann推出《儿歌鹰熊会》首张EP专辑，“在完成6首歌之后，有一天，我突然想到一个谐音梗……”

“在闽南语里头，‘Wu啦’（有啦）和‘Bo啦’（没有啦）的发音正好跟马来文的‘ular’（蛇）和‘bola’（球）相似，于是，我便写出了《wu啦wu啦》这首歌的歌词。”

“它的内容叙述一位马来小孩在踢球，球滚进草丛里，他便问华人老伯伯有没有看到他的‘Bola’，阿伯回说‘Bo啦！’小孩百思不得其解，惟有继续追问老伯。”

“就这样写了一首跟蛇的谐音有关且较有贺岁气氛的儿歌。”这是他于蛇年的突发奇想，也无心插柳把它做成上述儿歌专辑的附赠曲目。

“刚开始，学生们抓不到这首歌的谐音梗，因此反应不太大，有了经验后，我们便在活动前事先带动或说出故事的背景，尤其到福建地区的华小时，都会先玩一玩。”

他于马做主的翌年重施故技，在《Kuda Goodlah》里再次玩谐音梗，把马来文“Kuda”念成英文“Good la”，英文“Horse”念作闽南语“Hor Seh好势”（意即情势大好），又趣搞了一轮。

民族语言混搭民间方言

有了两首贺岁儿歌初体验后，洪瑞业说，也到了筹备《儿歌鹰熊会》完整专辑的时候了，“那时已进入羊年，我便在《阿喜气羊羊》继续玩起谐音梗。”

这一回，这首歌引起意想不到的回响，连带台湾故事达人胖叔叔也亲自跟他们了解歌词的意思，并在其面子书专页分享，后来更用这首歌来带动唱。

这歌内容叙述有个叫阿喜的羊主，他生气他的羊总去邻居的草坪吃草，所以，歌名就叫着“阿喜气羊羊”，也就是“啊！喜气洋洋”的谐音。

“这歌词里，有马来文的‘kambing bek’（羊咩咩叫）像极了英文的‘coming back’（回来）；当马来邻居说‘biarkan la’（没关系），华人却乍听成‘别赶啦’。”

他提到胖叔叔特别惊叹于大马结合民族语言和民间方言的这种创作，‘这可能是台湾没有，或者比较忽略的元素。”

看回这一方水土，“除了结合中文跟方言之外，我们的谐音梗还可以跨越语言的范畴，包括与马来文、英文的‘混搭’。”猪年的《Mana Piggie》便是好例子。

“老王在找小猪，于是问：Mana piggie（猪在哪儿）？后来，又来了个找井水的阿旺（Awang），他问：Mana perigi（井在哪儿）？”

当两人遇上印度邻居时，便用了印度惯常用语问对方：Mana mau pigi（要去哪里）？结果，“pigi”、“perigi” 和“piggie”等字眼贯穿整首歌，唱出欢乐。

歌中印度大兄的名字是印裔常用名“Manikam”， “这名字读起来就很像英文‘Money come’呀！我也曾在一家超市看过有人把它译成闽南语的‘满地金’，相当有趣。”

一首简短而简洁的儿歌竟可以融入如此丰富多彩的谐音梗。若说《wu啦wu啦》是无心插柳，那么，到了《阿喜气羊羊》便是有心栽花了，“这都是大马独有元素，非常好玩。”

曲风不走咚咚锵路线

在经历蛇、马及羊年3首玩味十足创作后，他越加体会到这类型贺岁儿歌存在的意义与价值，“首先，这些歌要有趣，让孩子轻易喜欢上它们。”

“紧接着，通过这些歌曲，他们可以不那么排斥马来文和英文了，原来，学习语言也是一件好玩的事。同时，这些歌曲也让老师明白到，很多东西不用那么硬性地教。”

“未必英文就是英文，马来文就是马来文，语文也可以像这些歌词般有趣结合、生动传授。”他觉得，这些歌还可以成为老师的教材。

“另外，这些歌曲也有助于演出时进行带动唱。”他指出，负责作曲的李翰章和编曲的吴薇薇并没有走咚咚锵的曲风，“因为不想局限于只在农历新年期间才能唱。”

“平常也可以搭配绘本，若是刚好讲到牛的故事，就可以用《就是牛》来带动唱，顺带告诉小朋友，我们就是住在多元种族的国度，我们的阿公和阿妈可能在讲的方言。”

他说道，孩子们可能要等到长大后，才会感受到这是我们独有的东西，“这都是只有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人才拥有的，也惟有如此才能创造出这样的作品。”

细汉仔年夜饭大变身

通过十二生肖本土贺岁儿歌，洪瑞业把谐音梗发挥得淋漓尽致，他透露，这些贺岁儿歌皆是先有词、后谱曲，“那是因为所有好玩元素，都表现在歌词上面。”

然而，在进行谐音创作时，有两个要点是他会反覆衡量斟酌的，“先从谐音的有趣性下手，然后，要知道什么可写，什么不可写。”

“粗俗或是对长辈不尊敬等，肯定不可以用来搞笑。”他说道，只要抓住以上两个要点，想写的东西就不会跑太远了。

此番先以数码EP形式推出的《细Hann仔．年业fun》十二生肖本土贺岁儿歌，单看专辑名称，就知道梗很多，且听他娓娓道来。

“我们发现到，过去有在听儿歌鹰熊会的孩子都长大成小伙子了，闽南语称之为‘细汉仔’，因此，这‘汉’字可换成李翰章的‘Hann’。”

“另外，农历新年重要习俗落在除夕的年夜饭，我把‘夜’改成我的‘业’，‘饭’则变成了‘fun’，中文里杂着英语和方言，还有我们的名字，太好玩了。”如是混搭，就是牛吧。

这EP的主题歌自然是《就是牛》，这首歌的开端取自《王老先有块地》的首句歌词：“王老先生有块地／咿呀咿呀哟”，“刚开始，我想写成‘王老先生有快递’，但是，有感快递在大马不如中国普及于是作罢。”

“我便玩了‘More’（很多）这个谐音梗，它跟牛的叫声相似。”他解释，这个“More”代表新的一年里，意味着我们可以有更多好运、更多成就，“算是一个吉祥的寓言吧。”

“这样的歌曲，里头的有趣性很重要，然而，里面的价值观最好通过亲子互动，由父母亲在不说教的情况下去传递、让孩子去体会，而不是在创作里刻意加入。”

我们不做还有谁会完成

早在数年前，他便开始思索是否要做一个结合本土独有文化的生肖贺岁儿歌，“当然，我更希望可以完成12首十二生肖的作品。”

“若是每一年推出一首，就要做上12年，可我想直接发完。”因此，他披露，在这个即临除夕夜里，《细Hann仔．年业fun》数码EP将在中国和其他数位平台上架。

“这个牛年将率先推出第一集，里头有牛鼠猪狗鸡猴6首生肖贺岁儿歌，除了猪和狗本来就有之外，其余4首都是最新创作。”他说，另外的虎兔龙蛇马羊6首，则在明年推出。

“我打算把这6首歌当作送给大马小朋友的一份新年礼物。”他有感而言道，也只有我们才能理解多元语言好玩的地方，“这事情若是我们不做，还有谁会来替我们完成呢？”

“我提供给中国平台的物料，歌词还备注这些方言、马来文和英文的意思。”他说道，未来，若有个人或是团体要认购，并达到500份数量，他们就会制作和推出实体的签名纪念版。

这系列贺岁儿歌于孩子，他表示有的孩子可能不懂整首歌词在讲什么，但是，他们会听入比较琅琅上口或是好记的部分，慢慢地就懂得把歌唱出来了。

“在他们成长过程中，这些歌可能也不会常被想起，但其实，听过的歌、看过的书、说过的话，都被储存在每个人脑海里那些大大小小的百子柜里头。”

“直至哪一天它会跳出来、它会让他们想起而助他们度过人生关卡，又或向下一代讲述，那都是无法预计的事情。”把歌做得好、把故事说得妙，儿歌也能住进人心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