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文:国际视野◢ 鲜血力抗枪杆子 缅甸“Z世代”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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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陆美宁
进入3月,已造成数十人死亡的缅甸反军事政变抗议持续延烧,观察家形容,缅甸正在掀起一场号称“Z世代示威”,成为2007年“番红花革命”以来最大的示威活动。
所谓的Z世代,指的是1990年代末到2010年之间,出生的网络原生族群;他们在有网络的环境下生长,深深受到社群媒体和虚拟世界的影响。
缅甸这一波争取民主和换政于民的运动,其实正集结了四股主力力量,包括“Z世代”的年轻人、“88世代”(曾参与1988年的“8888”的老一代活动家)、公务员(全民盟政府时期当选公职的人员),以及普罗民众。
缅甸的“Z世代”生于前军政府领袖丹瑞的年代,2007年由佛教僧侣主导的“番红花革命”时年纪尚幼,也对2011年前的军事独裁时期生活,几乎没有任何记忆。但这些Z世代年轻人,在2012年缅甸“民主化”之后,体验过自由,再也回不去军事锁国的状态。
占缅甸人口四分之一
“Z世代”是一个重要的人口群体,大约占缅甸5700万人口的四分之一,来自各行各业,有医生、护理师、艺术家、银行家、铁路工人、教师、LGBTQ活动家、工会、学生和许多其他社会团体,他们都加入了抗议活动。
这些群体部分重叠,共同合作,发起“公民不合作运动”,号召全国民众罢工、以推动“春天革命”,不畏惧的天天上街抗议。
然而,在这波反政变抗议中,军政府由最初的相对克制,进发出严厉警告和逮捕部分主要策划者,但近一个星期来,军方似乎已经失去耐性,开始强力镇压。第一位死者就是一名Z世代女生,才20岁,引起国际社会的愤怒和谴责。
“军政府不能控制我们”
不硬碰硬 见招拆招
这些“Z世代”以充满创意的示威方式,成功吸引国际关注。对于军方推出的镇压措施,他们不断改变战略、见招拆招。
原国务资政翁桑苏姬和原总统温敏等多人于2月1日遭军方逮捕扣押后,在缅甸学生联合会、缅甸青年联盟等多个组织联系发动下,仰光等多个城市民众2月2日晚8时通过烛火、敲击金属器皿等方式,发起了首场抗议军方接管政权的活动。
(视频取自EFE-EPA)
原来,在缅甸的传统文化中,人们以敲打锅盆、铁桶制造出的噪音驱鬼避邪,民众以这种方式向缅甸军方表示抗议。
此后,全国各地的示威者开始天天上街,表达不满。他们高举带有性幽默的讽刺口号、利用“抛锚”汽车阻塞交通,油路面和河床上、在马路漆上旨在让卫星影像拍到的“我们想要民主”巨型标语,成为当前缅甸各地抗议运动中最引人注目的部分。
(视频取自EFE-EPA)
尽管军政府发布集会禁令,但这些示威者并未退缩,许多示威者还穿着引入注目的服装走上街头,化身为蜘蛛侠等漫画英雄人物、打扮成公主、选美皇后,LGBTQ社群也走上街头,还有半裸的猛男高举释放翁桑苏姬的海报。
用音乐来抗议
一群女示威者穿着绸缎和蕾丝礼服上街,其中一人手上的口号牌写着,“我不想要专政,我只要男朋友”。
也有新人穿着结婚礼服上街,他们手上的抗议口号是“我们的婚礼可以等,但这场运动却不能”。
示威者说:“我们的示威会是完全与以往不同,比起上一代的人的抗争手段,我们的想法、创意和策略更上一层楼。他们不能打败我们,我们一定会赢。”
还有音乐人号召志同道合者,在示威现场演奏乐器,用音乐来抗议。
这些示威者说:“2007年缅甸反军政府示威,当年是透过示威者走上街抗议,但在这个时代,我们属于Z世代的年轻人,会用创意的想法来对抗军方,而不是冒着被逮捕的风险硬碰硬,在我们的世代,每个人都是领袖。”
他认为,Z世代给独裁政权的讯息是,“你们不能控制我们,我们会继续用任何可行方法示威,用没有人用过的方式,我们会以和平方式表达诉求。”
年轻人创意策略
鼓舞年长一辈挺身
这些年轻人的热情和吸睛的抗议招数,很快在社群媒体传播开来,也鼓舞了背负军事独裁统治创伤记忆,而一度有所却步的年长一辈。
缅甸的Y世代(又称“千禧一代”)和X世代,分别在丹瑞和奈温担任缅甸军队总司令的时期长大。
如今,这群原本在“Y世代”眼中“不懂害怕”的年轻人,鼓舞了更为年长的“千禧一代”和“X世代”同胞,更加勇敢地对抗军政府。
已经踏入社会工作的“Y世代”和“X世代”成员,纷纷参与“公民不合作运动”,在各自领域展开罢工行动。
“Z世代非常有创意,”仰光的一名牙医桑达凯,每天都上街抗议,已经超过2星期,“我们(Y世代)只是跟随这些Z世代的计划行事。”
19岁华裔独生女中弹亡
军方的镇压示威者行动开始用上实弹,单在3月3日这一天,就造成至少38人死亡,其一名19岁华裔女生因颈中弹当场身亡,引起国际哗然。她T恤上的“一切会好起来”字句,成了鼓舞抗争者的标语。
据网上流传的照片,这名华裔女生玛良乌中弹前,仍然坚定站在示威人群中,束起长头发,更称“我们不会逃走”、“我们不能流血”。其后遭到军警镇压开枪,颈部中弹,躺在地上,最后当场身亡。
据报玛良乌的华文名字是邓加希,是当地美发店东主的独生女。
据示威者指出,事发时,他和该名女生在与数百示威者和平示威,形容她生前开朗、热爱家庭,亦是一位会关心、保护他人的同伴,她曾于现场踢爆水管,让示威者取水洗眼,更曾拾起催泪弹扔向警察防线。
从港泰示威者获得灵感
网络发声主要管道
网络力量无远弗届,自然也成为这群“Z世代”对外发声的管道。
即便在初期,军方就封锁面子书和推特等平台,但这群“Z世代”懂得使用VPN翻墙,透过网络发布讯息,组织抗议行动。
缅甸青年也参考了泰国和香港的民主抗议者,利用社群媒体传播讽刺性的反政变迷因,以提高国际社会对该国困境的认识。泰国去年7月同样爆发年轻人主导的反政府示威,两地示威者产生共鸣。
他们还挥舞着反政变口号,并用三指敬礼。这么做是要打破国界藩篱,透过网络扩散,引起欧美国家年轻人的共鸣;即便不认识缅甸,也会知道他们正在对抗极权。
“三指朝天,高举空中”,这个手势,是仿效电影饥饿游戏中,对抗暴政的象征。如今几乎在全球各地的反政府抗议中,均会有示威者打出这个手势。
亚洲多个国家和地区在2月28日多处有集会,声援缅甸示威者。在台北、曼谷、墨尔本、香港有人上街,挥舞代表“奶茶联盟”标志与旗帜。
所谓奶茶联盟(MilkTeaAlliance)是一个反对集权统治、由泰国、香港和台湾网民2020年发起的tongmeng,意旨同样爱喝奶茶的三地人民。如今,他们也把缅甸示威者,视为“奶茶联盟”的最新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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