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善:一把长刀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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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意善:一把长刀

    在布朗士的餐馆工作了约两周后,一个在布鲁克林一家中餐馆接外卖的同屋女生,因每天得炸一箩箩的鸡腿,长时间在热腾腾的油锅前,搞到脸上长满青春痘而不干,转介绍了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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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前两家餐馆不同,这餐馆的经营者是个台山老移民。这个我叫方叔的老板待我如子,每天到居住的公寓前接上班,下班后又送到家门。

    第一天由方叔开车接到餐馆,方叔停车后说:跟在我身后,不要离得太远!只见他从后车厢拿起一把长刀,手握著隐藏在身旁,逃命似的飞奔冲到餐馆后,打开那坚固铁门入店后立即上锁。
    这家餐馆位于布鲁克林治安最坏的法列布斯(Flatbush)黑人区,开枪,抢劫,街头群殴时时发生,街头警笛声不断,餐馆厅堂和厨房隔著一个铁网,再加上一个防弹玻璃,开了个缝隙让客人将钱传进来,付钱后食物才在一个双重的玻璃窗之间的门隙将食物传给客人,方叔对许多凶神恶煞的黑人已司空见惯,天天和他们吵架也面不改容。

    那个同屋女生说的没错,黑人区炸鸡炒饭最好卖,第一天上班,方叔将三个装满鸡腿和另一个装满半鸡的塑胶盆,摆在一个热油滚滚的油炸锅旁叫我炸,利用铁夹子一个个将鸡腿,半鸡夹入锅中,不停翻转炸至金黄才取出来,从上午9时一直炸到中午时分。

    中午后餐馆门庭若市,黑人顾客叫得十之八九就是chicken Fried Rice  或Half Chicken Fried Rice。许多客人叫了一个炒饭半鸡或鸡腿炒饭却要求更多的包装好的小包的辣椒酱和番茄酱,方叔说:这些死黑鬼,不能给他们太多,一个半鸡烧饭给两包就好,要求更多每包向他们收费25仙,不付钱就别给。很对客人接了餐却喊:给我更多,更多的辣椒酱,向他们讨25仙时,经常三字经回应,一些更老羞成怒猛敲铁门,开始时感到心惊,但方叔却从容面对。


    在方叔叔餐馆工作一天后,翌日起床手指弯曲著,竟然无法伸直,原来长时间炸鸡伤了五指,每天起床必须一根根手指忍痛逐一拉开后,不断拉直再弯曲剧痛才逐渐缓和下来。

    在方叔外卖餐馆工作一个月后,一个晚上致电给在吉隆坡同屋公住的前同事,他们却在半个地球外为我捎来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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