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文:国际视野◢ 铁达尼号“消失”的8华人 2被踩死 5乘破舟 1抱浮木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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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员文:国际视野◢ 铁达尼号“消失”的8华人 2被踩死 5乘破舟 1抱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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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王丽馨

    1912年4月14日,撞上冰山后沉没,最终只有700人获救,超过1500人葬身大海。近日在中国上映的纪录片《6人:泰坦尼克上的中国幸存者》揭露,海难发生时,这艘看似只有西方乘客的游轮上,原来有8名华人,其中6人幸运地逃离鬼门关……

    电影《铁达尼号》剧照。
    电影《铁达尼号》剧照。

    这个纪录片,由曾任《Variety》杂志中国首席记者的英国导演罗飞执导,并由《》导演占士金马伦担任监制,4月16日在中国上映。


    据了解,事源于美国海事历史学家史万克,在一次研究英国水手的历史时,无意间发现上竟然有8名华人,于是他立即把此事告知罗飞。两人召集了来自美国、英国及中国等国家的十几人,成立调查小组调查此事,顺道开拍纪录片。

    铁达尼号上的中国幸存者亚林、方荣山和严喜。
    铁达尼号上的中国幸存者亚林、方荣山和严喜。

    根据登船记录,这8名华人是三等舱的乘客,跟电影男主角杰克的舱级一样。在一张编号为1601的船票上有他们手写的名字,分别是方荣山、李炳、钟捷、亚林、严喜、胡中(音译)、林伦(音译)和李林(音译)。

    经过多年调查,纪录片的制作者们确认,这些华人是职业水手,曾在欧洲的船上一起工作。1912年,他们的船运公司将其派往美洲。按照原计划,他们将在加勒比海的港口工作。

    8人搭上这艘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远洋邮轮,谁也没想到起航5天后,它便在夜晚撞到冰山而船身进水,船体分裂成两半,不到3小时便沉没海底……

    1912年4月,铁达尼号沉没的消息抵达纽约。
    1912年4月,铁达尼号沉没的消息抵达纽约。

    被指乔装成妇女逃命
    背负世纪“污名”

    船难发生时,船上的8名华人中,有2位据报在三等舱等待闸门打开前,已被活活踩死,另外5位发现一艘被弃用的破船,并在破船上等待救援期间,遇上救生艇逃生。

    中国社科院研究员程巍通过翻阅当年海量的媒体报导,2013年出版了一本《泰坦尼克号上的“中国佬”》,其中提过这个情节:当时因为这条船已经破了,人们都认为没法救命,只有这5个人在万般无奈之下想试一试。

    据悉,他们将这条破船扔下海,然后跳上去,紧紧抱住这条船,把它当成大海中的一块浮木,漂浮在大海上。幸运的是,他们终于遇上了一艘救生艇,被救了上来。

    
8名华人登船时的记录。
    8名华人登船时的记录。

    把自己绑在门板上

    最后一位叫“方荣山”的华人,当时并不在破船上。他把自己绑在门板上,直到被当时唯一一艘返回,并寻找幸存者的第14号救生艇发现,他才得以存活下来。

    然而,人们质疑,三等舱男性乘客平均存活率只有六分之一,为何华人乘客中8人中有6人成功存活。

    据罗飞说:“后来有幸存者说,因为当时奉行‘妇女及小孩优先’,有指华人为了逃生,打扮成妇女,所以有人认为他们‘偷’了别人的位置。”

    当时美国报章曾报导:“没有人知道这些华人从哪里出现,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会登上了救生艇,但他们确实在内(救生艇)。”当时他们都被外界形容为“贪生怕死”之徒。

    然而,罗飞及史万克调查发现这并非事实:“他们完全被冤枉。”

    研究历史的学者蒂姆·马丁,也对英国广播公司(BBC)指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华人幸存者乔装、躲藏等传言真实发生过,他认为,这些都是媒体和公众“在事后编造的故事”。

    电影中杰克与萝丝的结局,原来受华人生还者方荣山的经历启发。
    电影中杰克与萝丝的结局,原来受华人生还者方荣山的经历启发。

    躺门板获救
    成电影结局灵感

    相信大家都记得电影《》最后,杰克让萝丝留在浮木上直至获救,而他就活生生浸在冰海中冻死,是个凄美又伤感的结局,原来这个设定的创作灵感,来自真实事件中获救的华人方荣山,当时他还被误认为是日本人。

    据随船去救人的女乘客夏洛特·科耶回忆:“我们看见他时,还以为他死了。我们朝他喊,没有回音。艇长洛伍将艇划回来,这个‘日本人’被拉上了救生艇……一眨眼功夫,他勉力站起来,伸着手,跺着脚,5分钟就恢复了力气。他身边一个水手累倒了,再也划不动桨,这个‘日本人’就把他从桨手位置挪开,自己拿着桨划起来,真像个英雄,一直划到我们被卡帕西亚号救起。”

    据《六人》的导演罗飞透露,当年方荣山抱着门板获救,而他向占士金马伦求证电影结局是否跟这件事有关,占士亲口承认正是。

    《六人》电影海报。
    《六人》电影海报。

    家书寄广东 叙述逃生过程
    曾被卖猪仔到马来亚

    不为众人所知的是,这6名华人幸存者随后抵达美国,等待他们的不是媒体的镁光灯和夹道欢迎的人群,而是移民官的审讯,他们随后被驱逐出境。

    罗飞说:“当时不管你是哪里人,你都可以去医院治疗。可是因为《排华法案》,这6位华人甚至没有踏入美国国境。”

    最终,他们从美国的埃利斯岛去了古巴。罗飞:“他们就这样消失了,甚至没有家人在这海难后前来‘认领’他们。”

    罗飞希望能够可以透过纪录片,找到他们的子孙:“我们想找到他们,还原一段被掩盖的历史。”

    于是,罗飞等人筹备拍摄纪录片时,走遍了芝加哥、多伦多、伦敦、香港和广东台山等地。在台山,他们遇到了朱红品先生,他的大舅公,就是那位躺在门板上的方荣山。

    朱红品说:“(幸存者)方森(又名方荣山)是我奶奶的哥哥,他还有一个弟弟。20世纪五六十年代,奶奶和大舅公还经常有书信往来,在信中,大舅公说了自己当年在海上如何逃生的事情。”

    但后来这些信都被烧毁了。据朱红品介绍,大舅公是台山下川岛水洋村人。迫于生计,1910年前后被卖猪仔到马来亚出海从事体力劳动,后来在英国白星航运公司工作。

    美国海事历史学家史万克现身拍摄。
    美国海事历史学家史万克现身拍摄。

    流言致心理创伤
    幸存者三缄其口

    纪录片团队也发现,这6个华人在船难后的最初几年,仍一起工作,直到一战爆发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当时,由于大量英国水手被征召加入海军,华人有了更多做水手的机会。

    但好景不长,随着英国出现经济危机,要求驱逐移民的劳工运动此起彼伏,他们中的多人被强制遣返回了亚洲。例如亚林在1920年被遣送回香港,而严喜则在同年,登上了前往印度加尔各答的轮船。

    除了政治上的动荡,那场海难也侵害了一些幸存者的健康。例如,钟捷在1914年便因肺炎去世,死后被埋葬在伦敦一个无名公墓里。

    当时有不少报章都有报导华人幸存者一事,但全是负面消息。
    当时有不少报章都有报导华人幸存者一事,但全是负面消息。

    未答儿子提起船难

    6人当中,只有方荣山和李炳重新返回北美并留下定居。方荣山曾辗转英国和香港,在1955年入籍美国,李炳则移民加拿大。但当罗飞和团队寻访这6人的后裔时,他们遇到一个特别的现象:几乎所有的幸存者,都从未向在中国以外的亲戚诉说自己的经历,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女。

    罗飞说,方荣山曾向广东台山的家人寄去大量诗作和信件,讲述了自己在上的经历,并寄回了一些他在海外赚的钱。

    汤姆·方对父亲经历的船难一无所知。
    汤姆·方对父亲经历的船难一无所知。

    然而,方荣山在美国威斯康星州长大的儿子,对父亲经历的船难一无所知。

    “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不只是对我,还有我的母亲或家人,”方荣山的儿子汤姆·方对BBC说,父亲在船难时年仅17岁,他出生时父亲已65岁。但直到1985年去世, 他都从未向自己的儿子提起过

    在父亲去世近20年后,汤姆才在家人口中,偶然得知父亲曾经历船难。

    他永远无法听到父亲亲口解释,为何不愿向至亲提及这番死里逃生的经历。汤姆猜测,可能是外界流言与心理创伤,导致父亲对此三缄其口。

    方荣山的美国居留证。
    方荣山的美国居留证。

    纪录片还华工正名

    “有很多错误的信息说,他们偷偷摸摸、男扮女装,”汤姆说。“我觉得他(方荣山)更像是经历了创伤后,依然有心理负担,就像经历了战争的人们一样。”

    罗飞说,当他们在中国走访幸存者后代时,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很多家庭至今仍觉得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百年前媒体带给幸存者及家属的污名,对他们的影响至今依然未能磨灭。

    纪录片团队,希望通过挖掘这段海外华工不为人知的历史,为上的华人幸存者正名。

    大西洋海床上的铁达尼号残骸。
    大西洋海床上的铁达尼号残骸。

    图:英国广播公司(BBC)、香港01
    文:综合报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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