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山情缘(6)◢ 入山捡榴梿 遇上“山叔叔”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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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胶山情缘(6)◢ 入山捡榴梿 遇上“山叔叔”

    廖金华自传体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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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驱狼引蛇(2.3)

    不管当局如何威逼利诱,都未能在伯通及晚叔身上获得所要的情报。两人被释放之前,英军对他们又是恐吓又是劝告,伯通和晚叔记在心上

    都说红毛人很精明,阴谋诡计多多。看来,这话并非没道理。

    当局虽在三日后放了伯通和晚叔回到小芽笼,但每隔几日,总有红毛兵趁夜偷偷摸摸进入小芽笼埋伏及搜查。他们的行动可以瞒过村民的肉眼,却瞒过村民们的朵耳。再者,村里几乎每家每户均有养狗,狗的耳朵当然比人类要灵敏好几倍,相隔很远就可以听到人的脚步声。因此,每逢犬吠声起落的夜晚,村民估计大概又是红毛兵在村里埋伏或搜查什么了。


    在这种情况下,村民生活怎能安宁,这比起日本鬼子统治时期更为可怕,因为鬼子都没胆量进入这偏僻山区。

    童年时的君林,除了到河里捞鱼,就是在小树林里捉“豹虎”玩。

    等到飘香及落地的季节,他和晚叔的两个儿子,即古仔与猪仔约好,三人结伴入山捡

    捡榴梿
    图:马新社

    他们对山林中的几棵树非常熟悉,每当七、八月红毛丹成熟的日子,那山里的也要成熟掉落了。

    村子里的人都称之为“山”。若与果农栽种的甘榜比较,山的刺较长,肉薄,香味不及甘榜材梿般浓郁。此外,山的蒂也较长,它从树上掉下来后,通常放置半个月也不会破裂。捡拾山,对村童们而言是最具吸引力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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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鬼子统治半岛的三、四个年头,君林年龄尚小,若无古仔和猪仔两兄弟陪伴同行,他是断然敢独自入山捡拾的。而且伯通夫妇只有他那么一个儿子,香火的传承日后也靠君林了。因此,父母千叮万嘱不准他独自入山捡

    他们入山捡,除了要克服山蚊和山蛭的骚扰,最怕的碰到野猪和蛇。

    可是当英国人返回半岛实施殖民统治时,尤其在颁布“紧急法令”的时期,山林中除了野兽出没,还有“陌生人”。

    就在1947年的某一天,古仔、猪仔和君林三个孩子结伴入山,捡到了新落地且尚在飘香的。他们兴冲冲地走过一个山坳,走向木薯林的时候,竟然遇到几个陌生人。该地属小芽笼村的范围,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河。

    这几个陌生人就在木薯林里暂作休息,他们身穿浅黄色的服装,戴着草绿色的帽子。君林小时候路过日本园去上日文课,见过持枪的鬼子兵,所以他对枪的印像是深刻的。君林一看到握枪的陌生人,顿时心生害怕,即刻示意同伴转身往其他方向走,要避开那些人。

    这几个持枪陌生人当中有一人个子长得较高的,他看见三个提着山刚走进木薯芭的孩子,于是以广东话安慰他们说:“孩子们,别怕!”
    “我不怕人,怕你们的枪!”君林机智地回道。

    “别害怕,叔叔们都是好人!”

    “日本鬼子有枪,他们用枪杀好人!”

    “叔叔也跟日本鬼子对抗,人称抗日军。现在‘白马骝’(洋人,英殖民者)却说我们是共产党,说我们是恐怖分子! ”这名高个子叔叔仿佛已多年不说话,一碰上几个小孩,也不管他们听懂听不懂,尽说起大人才能明白的故事。

    “别怕,叔叔们都喜欢小孩子!”语毕,高个子伸手摸了摸君林的头。

    此时君林、古仔和猪仔与这些陌生人有了交流,小鹿般乱跳的心也就安定下来。此时君林也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他先前一直认定有枪的家伙都不是好人,然而这几个持枪的叔叔看来都是好人。

    “孩子们要记得,那些‘白马骝’才是叔叔们的敌人。”

    “你们要记得,如果那些‘白马骝’问起你们有没有看过山里的叔叔,你们要回答说不知道,不懂什么是‘山叔叔’。”

    君林、古仔和猪仔一致回答说好。事实上,这些日子村里的大人也在大骂红毛人,说这些红毛人动辄捉人去问话,而且要三几天才放人,这令村里的妇女感到害怕,村民的安静生活因此受到影响。

    君林是个极富同情心的孩子。他问高个子叔叔住哪,肚子饿了吃什么等问题。君林因此知道他们住在山里,不缺衣食。三个孩子欲把手中的几粒山送给叔叔们。君林心想,既然“山叔叔”住在山里,那么山应该属于他们的。但“山叔叔”则说他们什么都有,婉拒了小孩的馈赠。

    人与人的相遇是一种缘分,包括君林、古仔和猪仔入山捡而碰见几位“山叔叔”。但自此以后,小孩就再没有见过他们了,还真只有一面之缘。

    几年后,君林的玩伴牛哥和古仔突然失踪,后来听说他们也住到了山上,成为了“山叔叔”,扛枪打红毛人去了!

    然而,“白马骝”为捉“山叔叔”,投弹捉人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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