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文:学习现场◢苏伟妮:父“爱”不简单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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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员文:学习现场◢苏伟妮:父“爱”不简单

    斯人已逝,苏伟妮在撰写父亲的当下,唯一可切实凭靠的只有留存的文字记载了。细心的读者或许会发现,本书的附录占了全书泰半篇幅,名曰“家书抵万金”,里头尽是苏父与友人的书信往来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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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苏伟妮女士的初见是在吉隆坡季风带书店的新书分享会,只见苏伟妮雍容雅仪,言谈幽默,与在场听众互动甚欢。第二次的会见是在苏家大宅,其宅府位处灵市一隅,远离京郊红尘。临抵大门,但见一片清幽园林,蜿蜒小道绕其行,恰巧那日细雨纷飞,颇有身临江南之感。

    苏伟妮(后排左4)和家人合照。拍摄于1984年6月5日

    在季风带书店的邂逅不过是遥见颔首,彼若众星拱月,难见苏伟妮之真容。此番苏伟妮应邀受访,使我们有机会得以窥见苏伟妮女士与其父苏宜坚之生平,乃至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巴生的历史长河。

    苏伟妮在去年八月下旬出版了其父亲的——《平凡中的不平凡》,她在书中以坚实而不失柔情的笔触写下了其父亲——苏宜坚的点滴岁月。初览此书,可见苏伟妮的学术涵养。书中内容分为数个章节,每一章节的末页皆附有注释。诚然本书并非什么学术大作,只不过是一部女儿忆父的,然而正是如此,足见苏伟妮的用心。

    谈及写下的动因,苏伟妮也曾在起笔与搁笔之间徘徊彳亍,因为其父亲不喜铺张,“如果我父亲知晓我给他立传,他可能会打我。”苏伟妮笑言道。本书的缘起是因为苏伟妮偶然发现了Newspaper SG数据库里头有关父亲的零散新闻,而“那个我熟悉、又不熟悉的父亲赫然在眼前”,出于女儿对父亲深沉的爱,苏伟妮开始着手钩沉父亲的过往岁月。


    家书抵万金 事无不可对人言

    拍摄于1967年4月

    深掘历史实非易事。苏父宜坚并非是什么王侯将相,也不算是一方权贵,甚至连地方显要也称不上。然而我们的眼睛是否应当仅着眼于大历史的宏观叙述?难道我们不应该重视那一个个微若“蝼蚁”般的小市民?倘若这些小市民的声音被泯灭了,谁又能拼凑出我们的日常呢?在埋首故纸、奋笔疾书的日子里,苏伟妮意识到了这份书写不仅止于“女儿对父亲的爱”,更是赋予其厚实的历史使命感。

    斯人已逝,苏伟妮在撰写父亲的当下,唯一可切实凭靠的只有留存的文字记载了。细心的读者或许会发现,本书的附录占了全书泰半篇幅,名曰“家书抵万金”,里头尽是苏父与友人的书信往来汇编。“里面全是我在家中找到父亲与友人的书信,全都刊载书里了。”苏伟妮坦然自喟,由此足见苏父的坦荡为人,事无不可对人言,且字字不改。

    有形之物终究有消散的一日。纸笔终究是抵不过岁月的洗礼,倘若无缘寻获相关的纸笔记述,苏伟妮也只好求诸亲戚的口述历史。在搜集苏父年少轶事的过程当中,由于缺乏史料记载,苏伟妮唯有寻求远在中国福建的亲戚协助,口述当时苏父在厦大念书的过往。然而,深受学术熏陶的苏伟妮并没有尽信亲戚的口述历史,在得到了亲戚的说法之后,反而会去查找相关资料,以为着实该说法。

    为了查证当年厦大的确切地址位于何处,她询问了知情的亲戚。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后,却又总感觉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于是苏伟妮亲自上网查阅,这才确定了厦大早年的切实地址。又,为了确保各个相连的历史记忆不至重叠,苏伟妮还特意查找了当年中国大陆的学制规范,原以为是“三三学制”,没想到在苏父就学的年代竟然是英制的“三二学制”,倘若凭藉刻板印象撰写的话,则必然会出现历史谬误。所谓见微知着,在苏伟妮的笔触之下可见一斑。

    中文之路 只因热爱华文

    苏伟妮毕业与父亲苏宜坚合照,拍摄于1980年6月22日

    阅其书,观其人,原以为苏伟妮在高中毕业后选择到马大修读中文系是受到苏父热心华文教育之影响,那曾想苏伟妮笑吟吟地否认了。当初会选择修读中文系,纯粹是出于热爱华文的赤子之心,别无其他。虽然苏父不曾左右苏伟妮走向中文人的道路,然而他对于女儿所作出的决定却是给予百分百的支持。

    “你对什么有兴趣,你就往这一方面走。我大哥念物理,有兴趣就去念,也没有去想毕业后工作好不好找。”

    苏伟妮在忆述半甲子以前马大中文系的办活动经历,当时有记者前来采访,报导出刊后,标题赫然写着“中文系永不言悔!”说罢苏伟妮不禁开怀大笑。对苏伟妮而言,既然会选择走向中文系的道路,那自然是对中文有一份热情,喜爱中文是推动自己走向中文系的动力。

    恋乡情怀 父母在不远游

    拍摄于1987年6月2日

    苏伟妮在70年代末踏入大学生涯,彼时正值留台风潮日盛,为何苏伟妮没有“跟风”踏上赴台的慢船?苏伟妮颇为感慨,当年消息闭塞,苏家又身处远郊,远离京畿,自然就与留台风潮擦肩而过了。然而最为重要的原因在于,当年苏父家道中落,厂务停顿,公司几近破产,家里没办法襄助苏伟妮赴笈他乡。

    不过真正促使苏伟妮留在本地求学的原因,或许是她割舍不下家人吧。言谈之间,可以感受到苏伟妮的恋乡情怀。自幼鲜少远离故土、家人的苏伟妮,对脚下的这片土地、身边的家人朋友,自然不是轻易可舍下的有机部分。

    “父亲当时主要就跟我谈了两(三)个问题,第一是经济问题,他承认说我没有办法;第二是父亲也老了,没办法放任儿女出国闯荡了;第三就是我的婚嫁问题,万一我在国外念书,毕业后嫁给了外国人,是不是就不回国了?我就少了一个女儿。”

    碍于消息闭塞,苏伟妮当年在填写大学科系志愿表单时,填下了槟城理大的“人文学系”为首要志愿学科,然而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是“人文学系”,仅仅是查阅了字典,知道“humanities course”是“人文学系”,下辖有心理学、社会学……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觉有趣,于是乎就填下了志愿选项;马大是苏伟妮的第二志愿,而且一开始填的还不是中文系,反而是与文学八竿子打不着的经济学系。

    后来踏入了马大校园,苏伟妮才知道:原来有一门学科叫中文系,是专修中文的!既然自己热爱中文,家里人也不见反对,见猎心喜的苏伟妮当时立马申请转系,由经济学系转投中文系的怀抱。

    被骂三次 定义父亲为慈父

    幼年苏伟妮与父亲合照,拍摄于1965年5月27日

    浸淫马大校园数年的时光使得苏伟妮脱胎换骨,然而原生家庭对个人的影响方才至大至深。苏伟妮坦言,父亲对她人格塑造最大的影响乃在于“为人之原则”。在她眼里,父亲是个不吃喝嫖赌抽的谦谦君子,也不曾听闻父亲在某人的背后插刀,也不曾见过父亲与人争执,“身教”的潜移默化塑造了苏伟妮往后的人格质素,也使得父女间的感情更见沉稳。

    苏伟妮回忆道,在她人生中,父亲只骂过她三次。第一次是年幼时的苏伟妮因为顶撞祖母,不愿意用餐,父亲返家见状,旋即抓起了餐盘,一把扔向屋外。当时苏伟妮与其祖母都被吓得目瞪口呆;第二次是苏伟妮约了三俩同窗友人去野外露营,然而当时苏父认为不妥,只闻一声“不准去”的呵斥,就把苏伟妮的外出念想给硬生生地推了回去;第三次是廿几岁的苏伟妮对祖母出言不逊,苏父闻之,勃然大怒,臭骂了苏伟妮一顿。从苏伟妮的忆述观之,可知苏父对其母亲的孺慕之情至深,由此延伸至苏伟妮对苏父宜坚的感念之情,可谓是一脉相承。

    然而苏伟妮会觉得父亲是个“严父”吗?在苏伟妮的记忆里,苏父并不是一个传统华人社会既定扮演的严父角色。相反,苏父还常常逗弄孩子们、与孩子们下棋、带孩子们吃风……倘若要定义苏父宜坚的角色,与其说是严父,倒不如说是“慈父”。

    把爱传承下去…

    在苏伟妮的笔下,这位慈父最为丰满的形象莫过于社团活动了。据其所言,“苏宜坚”三字在上述的旧报刊网站里有多达二百三十四条目,时间横跨1937年至1978年,其父生前活跃于不少巴生在地社团,更是在福建会馆的岗位上奋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在被问及有无意愿继承父亲的“衣钵”,苏伟妮笑言:

    “实在是力不从心啊!现在只是在马大中文系校友会联谊会供职就已经焦头烂额了,没办法呀!”

    从言谈中观之,苏伟妮对父亲苏宜坚的爱是深沉、执着的,正如苏宜坚对其母亲的爱是同理的,这份爱一脉相承,而苏伟妮决定下笔写父亲,正是为了把这份“爱”传承下去,一如其父对家庭、对巴生、对华教的爱一样,由小见大,见微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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