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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蝶

南邦诗剑烟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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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邦诗剑烟云录(196)|牛千斤不同往日

第一百九十六篇:牛千斤不同往日

正统九年,三月(西元1444年)

金马仑山,晨曦满照山林,一丝一丝金光,给菜畦、农田、树木、花丛、屋顶、凉亭、匾额、梁柱、水井围栏都如同笼罩上了一层金箔。周遭地上长着蕈类, 扶芳藤爬蔓结荚,茑萝花百朵千朵,知风草与 龙胆草纷纷褪去露水,昂首迎接朝阳。

山边避风处一家武馆,虽然没有高墙皂瓦之景,更没有气冲云霄之势,此处山为障,河为险,屋舍低矮,木楼古朴,却有一股文气,交织着武风,绵长而厚重。开春以来,金马仑武艺书馆已经展开第二天武学讲课,近百个武林新秀,都来参与其盛。

这武馆其实也是一家书院,隔邻一个院落里,教导诗词书画,只是方圆十里,武状元名号还是比较吸引。

昨日武馆大厅里面太过拥挤,师父们安排大家今日在门外鸽子花大树下席地而坐,正当大家选择座位时,几个学员霸好了位子,关心起树上花朵,举头笑道:“这鸽子花瓣,也真像是鸽子飞翔呢,不是十月开花么,这三月间,倒开了满树,到底是迟开,还是早开了啊?”

“这位哥哥,这树又叫珙桐,此地是南洋地方,开花时间就跟中土不一样嘛,你们看,这里天气也是凉快,才长得出中土花草树木,就好像我们学得中土武功,可要打出南洋特色啊!”

“是啊,牛师父讲得真好,说咱们南洋武林,所打出功夫,不必像四大高手那样招式名堂精深高妙,反而像毒姑姑那样,嘴吐鸡爪细骨奇功,钉入对手身上,穿透肠道,可以置人死地,一时都叫人查不出死因,才是高手呢!又比如,早年王长波那深山寄箭武功,也是一绝!”

“没想牛千斤师父一个挑夫,如今竟然开起武馆来,还开课传播武学,哈哈哥哥也不当马帮车夫,而来此学武了啊!昨天讲得出色,今天应该更加好听!”

“这位学弟尊我哥哥,我也不必自谦吧,我早就听了我叔公谢阿古嘱咐,要我来这里听课学武。这武馆原有馆主谢伯啸搬迁到南邦国去了,把武馆与书院让出给牛千斤,继续经营,才成就了这等美事。”

谢家侄孙暗想自己也才十七八岁,被当哥哥称呼,心里高兴,脸上也摆出了庄重之态。

此时相邻那座书画院落却传来隐约歌声,歌声悠悠忽忽,断断续续,似有还无,学员们不免相互转告,停止喧哗聊天,静止下来聆听,但听得如此歌词:

天无情地无情苍狗恨麒麟,
生无情死无情纸灰荡梵音,
人无情鬼神无情恩义锁幽冥,
山无情水也无情翰墨证凋零,
太上无情风雨无情木石无情花无情草也无情,
世间无情史册无情聚散无情你无情我也无情…

全场肃静起来,这谢家侄孙停止了说话,他旁边一个轻声道:“这山后有女鬼么?怎唱得如此凄凉啊!”

正好武馆大门走出一群人,牛千斤在几个师父导师与学生簇拥下从大堂步了出来,到了学生们腾出来中间空地上。

牛千斤听力可好,见全场默然,他干咳一声,笑道:“大家吓着了吧,那是书馆原有馆主谢伯啸掌管时,女学员们都说遇鬼骚扰,吓得不敢来。”

———(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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