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梁园旧事还是神伤。
一直想“仔细”的写梁园,始终没有动笔,是因为许多事欲说还休,不能畅所欲言。尤其梁园不幸逝世的事。真正的形容词是:惨死!这么好,这么正直的一个好人。
梁园一到吉隆坡工作,就与我们同事,一直到他去世。在我们的心里,梁园是被“谋杀”,是枉死。
因为林放先生的关系,我与梁园相当熟悉。关心梁园的朋友,如果林放数第二,就没有人第一。他们是同乡,那时眼看开着一间小书店的梁园生计不容易,林放力主他到吉隆坡报馆工作。很顺利的安排,报馆没有任何人反对,身为第一代马华作家,梁园的名气是很大的。
梁园一入新明日报就被委为编辑。那时我还在国际电讯组工作,他与同事相处得很好,起初在旧厂,晚餐后有一段短短的休息时间,他时常到厂外与同事谈天。他是一个谦谦君子,大家很快就明白,他有一对清纯大眼睛,他看着你,你会觉得如果对他说谎很难为情。
天忌英才
梁园个子小,弱不禁风,但是后来我个人真的觉得梁园在精神上是个巨人。他不会吹捧,不畏权贵。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成见。
梁园的经济负担不轻,他很快把妻子与还是婴儿的长子接过来共住。尤其他在八打灵东南亚花园租一间排屋,那几乎用去了大部分的薪水。他很努力的赚钱,写稿,写很多稿。但梁园给的感觉是对生活从容,不亢不卑。
有人曾经想拉他在业余写“政治”稿,他拒绝,虽然待遇很不错。
他在报馆值夜班,因这有额外津贴,津贴不低,夜班不难当,下午五点上班,晚上十一时就下班,主要是如果有突发大新闻,就要改版。
谁承想梁园会在夜班放工时丧命,血洒黑暗街头。那也不是太迟的时间,十一时不久,有相当明亮的街灯。
那时的工厂设在八打灵旧区,因为是工厂区,夜晚是寂静一点,也不算太偏僻的地方,离Old Town1.6米左右,梁园那时在那边租一层楼住。出事是梁园的太太回家乡生产,是第二胎。后来生了一个男孩。梁园为次子取名斌,父子连一面都无缘见。
那时梁园是报馆职工会主席,是众望所归。工会正在与资方谈薪金制,正在紧张的时刻。这是劳资双方第一个薪金制,在内部就已经有岐见,编辑与记者意见分裂。因为梁园的文明,资方谈判代表对梁园也礼貌三分。梁园最怕有人误会他出卖工会,我们接近的同事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梁园是大丈夫性格,无不可对人言的事,我个人觉得他简直是“性格纯洁”。
那时编辑部也有一点风波,总编辑坚持要开除一名编辑,这名编辑当然向工会上诉,不容易解决。一直到梁园出事的那天,事件仍然没有解决。梁园去世后,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梁园黑夜遇袭惨剧发生,震惊整个报馆,尤其是编辑部同事。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尤其梁园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好好先生。真是无语问苍天。
(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