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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萝夏:简单又隆重的告别

梁园的葬礼是几天后在马大医院停车场“举行”的。

在梁园遇害次日下午,悲伤的林放找一齐我到马大医院,见到他的“遗容”。他已经无意识了,是靠机器呼吸,就等他的至亲从家乡居林到来,决定要不要关闭机器。

梁园走后,总编辑与那名编辑的纷争也不了了之了。如今许多人都走了,林放几年前也走了。(图:Freepik)

林放与我从医院再到梁园的住处,然后他送我到编辑部上班,他自己下去吉隆坡新闻组工作。梁园住处离报馆不远,同事说,有时梁园的太太会带孩子(长子)探班,然后一齐漫步回家,只是一英里多一点的路程。

林放通知了梁园的家人,他的父亲梁老先生与亲友当晚就赶来了。报馆的高层接待他们。林放一直很镇定,但与梁园的父亲交谈后,就忍不住伏案哭了,我也哭了。梁老先生安慰我们,说很高兴梁园有这样的好朋友。

梁老先生应该是当晚就到马大医院;办好手续“关机”,一个简单又隆重的送别礼就在隔天举行。其实没有人发动告别礼,是朋友们自动自发的齐聚马大医院停车场。来了许多人,悄凌也素服到了。悄凌说过:梁园是一个你与他越多接触,你就越尊重他的人。

林放带我见了梁园的弟弟,是一名军人。他很愤慨,不甘心哥枉死。他觉得疑云重重,他尤其愤怒某些人。

梁园的遗体运出到停车场后,就立即出发了。没有任何仪式,是大家告别梁园,他的遗体被运回家乡。梁园的老母亲不知多伤心。梁园还很年轻,他大概是卅三岁左右,他的次子在家乡刚刚诞生不到一个月。梁园有二位儿子,名字都取得好。

梁园本姓黄。笔名梁园应该是意义。

渐渐离开

梁园之死,报馆的同事一时也忘记不了。有时,要好的同事还会“讨论”一下,的确有一些疑云令人费解。

在梁园走后,职工会与资方难产的薪金制也谈成了。资方有一份补给编辑部同事的钱,编辑们也一致同意全数捐给梁园为帛金。

梁园走后,总编辑与那名编辑的纷争也不了了之了。如今许多人都走了,总编辑长寿走了,那名与他纷争的编辑后来移民美国,事业刚刚有成,才入中年就重症走了。那位校对不久离开报馆,与人算命。五十出头也走了。梁园之死,对他也是一项打击。

1973年到现在,梁园的二位儿子也五十出头。一次听人提起,他们都有出息。

林放几年前也走了。他走的时候,我感慨万千。年轻的时候,我们是很要好的。我很喜欢他的书法,妩媚又豪气万千,特别记得他写给我的一份郁达夫的诗:曾因酒醉鞭名马,只怕情多累美人。

(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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