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只有8月31号这一天我们才是马来西亚人,其他时间我们是华人、马来人、印度人”,今年独立日时网路上广传这样一句话。这句话的确无比贴切,当然再加上916马来西亚日更准确。这句话让我想起民主行动党的创党信条,打造一个属于“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一个强调共同建立“马来西亚”各族之间拥有平等权利的政治治国理念与展望。
但随着政局转变,这个口号早在他们和伊党组成民联时就已经渐渐淡出行动党的核心,而在2019年首度执政联邦政府后发布的《新马来西亚宣言》内更是不再提及“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行动党已经或正在积极转型,从过往的支持非马来人的绝对平等权的政党转变成为一个以“支持宪法”为核心,在宪法框架下“务实推进改革”的政党。
从现实来看,这个调整有巨大正面意义,在华、印裔人口比例大幅减少的今天,非马来人的政治筹码变少,而极化的社会氛围更是进一步压缩了非马来人的声量,这也许是在眼下的政治现实里,得以最大程度保障非马来人权益的一条出路。
看起来像“缩春”
行动党在近年来用许多的方式来推进新马来西亚的愿景来消除马来人对行动党的敌意,包括强调宪法153条马来人的特权地位,同时以经济优先、反贪腐、推进制度改革等。
在政治面,行动党在过去的这一年多里对许多的争议性议题采取防守、相对沉默的策略(撇开最近与巫统的纷争不谈),避免在野党“枪打出头鸟”的同时,也避免制造更多的族群对立。
而在经济层面,行动党的策略是默默地将经济的饼做大、减少层层叠叠的贪腐来让经济成长,真正地让一般的马来人感受到生活改善,进而摆脱“都是华人偷了我们的利益”的思维。
遗憾的是,这些做法短期内成效很小,因为要迅速改变马来西亚的经济体质和贪腐问题几乎不可能。同时,即使行动党“静静”,但在野党只要一丢出“行动党反对马来人特权”的论述或恐惧行销,就能够轻易凝聚起支持者;反观行动党原有的支持者则认为他们“缩春”,为了执政放弃原则。
所以与其被动地让反对党带着舆论跑,行动党应找回做在野党时“主动设定战场”的气魄。比如说,在中国入侵我国海域的议题上,如果行动党能够首先站出来抨击中国,成为联合政府里面那个“维护大马主权”的英雄,以实际行动证明给马来人看,行动党是维护马来西亚利益,不会因为他们(中国)也是华人就静静的政党。反正中国当局一直以来也不太待见行动党(因为和台湾的友好关系),这样做既能够用行动证明给马来人看,又能够让安华成为两方之间的缓冲,让马来人看见希盟还是马来人主导的,一箭双雕。
有的人认为行动党的改变违背了原则,违背创党时争取百分百平等的理念,堕落成了以执政为目的的政治集团;但我认为这样的转变并不是什么坏事,单纯只是认清了现实、看清了过往斗争方向过于浪漫,与现实距离太远而产生的转变。行动党的方向也许对了,但在实际执行上缺乏新意,被“执政者身分”限制了他们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