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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伟才:伦敦圣诞

伦敦的圣诞是挺传统气氛的。不会有太多革新变化,也因如此,保持着一股怀旧味,颇叫人怀念。

那年真的快乐,我们穿着破洞棉袄到超市狂扫廉价火腿肠和啤酒,还烤了两只鸡,穷学生的派对从圣诞前夕一直开到慰劳日。(图:Freepik)

十一月才刚开始,牛津街、邦街,乔西,还有武士桥一带的商店都会陆陆续续换装。它们不似北欧国家那样一下子个个橱窗都“冰封犹如雪地”,倒是还带着一点点秋末的余温。我的旧上司胡珀医生就曾说,“伦敦是个怪地方,无论气候如何地冷,它总这里留着一些那里留着一些绿色角落”。确实,就连圣诞橱窗也如是,总昭示着一份生机撩动的绿意,大红大绿互相碰撞,喜气洋洋。且商品大都是家居版的:新餐具、烘炉、被单、窗帘。倒不怎么关注人们身上的节日盛装,毕竟,冬天里大家还能围着火炉烤烤火,就比什么都好了。

哈洛仕的橱窗最有派头。它们绕着整座建筑的楼下,总共48个,每一边的橱窗都各有不同圣诞主题,我老早就会把他们橱窗拍起来以作日后参考备用。外面拍完了,就拍商场里面的,当然最喜欢还是巧克力部门——没错,巧克力自己就是一个部门——而商场内的摆设灯光比外面橱窗还要亮,制作亦更为精美。

就算12月,伦敦也不至于太冷,中午至少仍有5度。这时我就爱到肯辛顿花园去,去那些无人角落里踢飞入秋以来厚厚累积的落叶。池塘也还有水禽出没,它们早都习惯伦敦气候,只不过冬季游人少,它们见人就会靠上来讨东西吃。小飞侠原创作者的铜像,也孤零零仍留在肯辛顿花园里,这寂寞铜像无视寒风凛冽,多年来都是自己过着自己的圣诞。

郊外也许比较流行活的圣诞树,但伦敦市内还是现成的假树方便些。我是有过活树的,一位同学送过棵给我,可到门口才发现太高大,锯掉一大段还险些进不了大门。那年真的快乐,我们穿着破洞棉袄到超市狂扫廉价火腿肠和啤酒,还烤了两只鸡,穷学生的派对从圣诞前夕一直开到慰劳日,地上躺得东歪西斜,连唱针都玩到钝了,莎莉贝丝的声音就像患了重伤风。

圣诞的意义

我们班上有几个比利时同学,很虔诚的,临近圣诞节之前还会做很多蛋糕拿到老人中心送暖,我也跟着去,怎知有一年,去是没问题,问题是要回程时天降大雾,整个伦敦伸手不见五指,交通瘫痪,街上的鸣笛声吵到人连头发都会倏然站起来。我说,看来是回不了了,我们就为老人们唱诗吧。大家同意,反正大堂上炉火正旺,而新收集的松木烧起来香气实在到人心里去,我随眼望了一下窗外,看着那白茫茫什么都遮盖了的世界,顿时觉得这一刻纯粹又干净,就唱得更为投入,霎那间像一切都停止了好一阵,原来圣诞就是这意思,它要我们感动。

最后那年,同学们都回国过节了,只剩下约翰和我。我们也没节目,圣诞前夕随便做了个意大利面,打算看完Lillie Langtry最后一集大结局,就跑去街尾的老影院Eletric Cinema看连环半夜场过圣诞 。首场是巴索理尼的“Theory”,然后是库布里克的“巴里林顿”,散场看看表也不过是四点半,说晚也不是,说早也不是,正不知道做什么好,天空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雪势凌厉,没一下子整条波托贝洛街就变成全白色了。

我跟约翰说:“就做我们没在圣诞节做过的事吧,踩着覆脚大雪,顶着狂扯我们头发的天,慢慢走回去。”

竟就如此留下一个难忘的圣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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