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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文:字游自在|世界再怎么混乱 90岁珍古德博士 心力愿力如如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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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著名动物行为学家珍古德博士(Dr. )于2024年年杪风尘仆仆抵达大马,在吉隆坡办了一场公开座谈会,也召开记者会,并走进电影院参与本地制作环保短片放映会,还跟新旧粉丝度过90岁庆生会,更以非洲岗贝(Gombe)黑猩猩的语言向大家打招呼。

转眼间,我们从生日愿望走到了新年新希望。当她的世界巡回暂告一段落回到英国,接受本报书面访问时,她与读者分享了她童年有过的愿望和耄耋之年后的希望。步入2025年,且跟着这位智者在混乱的世界里,找到那一份如如不动的心力与愿力。

在漫长人生里,人们与“Wish愿望“和“Hope希望”常常不期而遇,但两者意义略带不同。

“再过几个月,我就91岁了,当我回顾自己的人生,我看到发生了巨大变化,我的人生旅程对我来说很有趣,对其他人来说似乎也很有趣。”为此,珍古德博士每年依然维持三百天周游列国,只为了用自己的故事和自己做的事情,给混乱的世界带去希望。

对珍古德博士来说,愿望是被动的,意即渴望某件事会发生或不发生,但对此什么都不做;希望则是主动的,努力做一些事情来使希望成为现实。”

想必每个人都有初愿,她最初是想前往非洲,与野生动物一起生活,并写关于它们的书籍,“这是我10岁时的愿望。我还曾经想过成为英国的桂冠诗人(Poet Laureate)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主要愿望用尽努力实践,“也就是到非洲等事已经一一实现。我现在的希望是,在越来越多国家开展根与芽计划(Roots & Shoots Program)。”

“这是我们为从幼儿园到大学的年轻人提供的环境和人道主义项目,并让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参与其中。”这个由她于1991年创立的国际环境和自然保育组织已在全球72个国家落实。

“可是,有些国家只有少数群体。”早前记者会上,她也提到希望能有更多国家参与,“为何我这么说?”那是源于有数百乃至数千年轻人,对她说了一番话。

那是加入“根与芽”改变了他们的生活,“我们给了他们希望、使命感和目标,因此,这是我主要目标之一。当然,还有保护环境,给人们带去希望。”

她声称,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年轻人身上。她对本报说,当年轻人了解问题且被赋权采取行动时,他们就已经在改变世界了。同时具备关键价值观,即:尊重、同情心以及谦逊。”

若有年轻人问她如何许个真正有意义的愿望时,她会给对方何建议?“这完全取决于年轻人和他们的愿望是什么。惟有当他们对自己关心的事情有所望时,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

如何把可能偏理想化的愿望拓展到较可实现的希望,过程需要如同珍古德展现的心力与愿力。

“如果他们无法关心任何具体议题,那么,他们可以期望有一个更和平的世界,即大大减少对动物和彼此的残忍,同时尊重环境。”

话说,许多人都会在每年年底进行总结并为来年制定新目标,全球跑透透而日理万机的她,也会这么做吗?“当你活到90岁时,显然希望能继续有精力去做自己所做的事物。”

言下之意,她仍要继续走遍世界,持续给人们带去希望,“我们有一个时间窗口来扭转局面,以免为时已晚。”这就是她在2025年最想做或必须做的人生清单,那你呢?

小时好奇鸡蛋从哪里来

抵隆后办的首场公开座谈会上,她从4岁与家人住在英国跟母亲开始说起,她忆及,伦敦并没有太多动物,为此,母亲带她到乡间的农场。她强调,那真正的农场而不是工业化工厂农场。

珍古德是第一个发现黑猩猩可以制造并使用工具的人,而这些工具以前被认为是人类独有的,此发现不仅震惊科学界,同时改写人类与动物的关系。这张标志性照片捕捉了人类与黑猩猩间的深厚连结,图中的小黑猩猩名为“Flint”。(此图由大马根与芽提供)

“那是有牛和猪在田野里打滚,鸡在农家院子里啄食的地方。”她获分配收集鸡蛋的任务,于是,她开始四处走动,“那里约有四个小型鸡舍。”她比划一下高度,说道:“约这么高。”

“母鸡晚上就睡在那里,以确保它们的安全。”据她描述,鸡舍旁边有小鸡巢箱,她就挨个打开来看,“如果有蛋就把它放进我的小篮子里。”显然,问题开始在其脑海里打转。

“母鸡的身上哪里有足够大的洞让蛋出来呢?我没看到那样的洞,也没人告诉我答案。”言及于此,她提到清楚记得有一只母鸡,“它是棕色的,正走进其中一个鸡舍。”

“我一定在想:啊,它要下蛋了,我可以亲自找出答案。”于是,她爬着尾随它,“嗯,这可是个大错误!母鸡可不想让4岁小女孩看着它下蛋喔,我想她可能因为害怕而飞了出去。”

“但是,此时的我已踏上探索的道路,绝不会放弃。”她接着走进另一个空的鸡舍,然后坐着等啊等啊等,“据说,我整整消失了四个小时,家人完全不知道我在哪里。”

当妈妈正要打电话报警时,却看到身上都是稻草的小女孩冲向家里,“妈妈非但没生气,也没有说:你怎么敢不告诉我们就跑掉?以后不准这样做。相反地,她看到我眼里闪烁的光。”

泰山怎没娶现实版Jane?

妈妈坐下来聆听母鸡下蛋的精彩故事。“我讲这个故事是因为从中看到一个小小科学家的养成,即是好奇心、提出问题、不获正确答案、决定自己探索、犯错、不放弃及学会耐心。”

“一切都在过程中了。”她有感而言道,一个不一样的母亲可能会扼杀她早期的科学好奇心,而她是晚可能就不会站在大家眼前了,“我要由衷感谢我的母亲。”

不仅如此,在其成长过程中,母亲还帮助她找到关于动物的书,“今天的年轻人无法想像我成长的那个世界,没电视、没网络,都没有这些东西,我是从书本跟置身大自然中学习的。”

“在我10岁时,我存了零用钱。”她家那时不怎么有钱,因为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但我经常在星期六下午前往一家小小二手书店,而店里‘小老头’不介意我在那里爬来爬去。”

“某一天,我的钱刚好够购买一本很便宜的书本,而我发现到有本书名字叫着‘Tarzan of the Apes’(人猿泰山)。”在那个没电视也无电影的当下,她把书带回家,一口气把它读完。

她微微笑说,一个10岁小女孩总是很浪漫,她深深地爱上了这位吒吒森林的“丛林之王”,“结果,泰山做了什么?他娶错了Jane,对吧?”这番自问自答旋即引起全场人大笑。

“无论如何,我知道现实中并没有泰山,但,那是我梦想开始的时候:我会长大,我要去非洲,跟野生动物一起生活,书写关于它们的书。”听罢她那遥不可及的愿望,旁人都笑了。

母亲循序渐进地诱导

“你怎么可能做到?你又没有钱。”她承认这是事实。她指出,那个时候,人们对非洲所知甚少,“那是80年前,它被称为‘黑暗大陆’,充满了凶猛的野生动物。”

“再说,我只是一个女孩。然而,我的母亲不是这样想的。她对我说的话,我现在也传达给世界各地的年轻人,特别是那些处于弱势社区的孩子们。”

母亲对她说:“如果你真的想做这样的事情,你就必须非常努力工作,把握且善用每一个机会。如果你不放弃,希望你最终能找到一条路。”

后来,她确实找到了一种方法,“尽管我的学校成绩非常优秀,碍于家里没钱让我上大学,因此,我必须去找一份工作。”

大马根与芽主席林忠彪与野生动物摄影师王英龙(Peter Ong)陪伴珍古德博士一同欣赏大马野生动物保育艺术家克丽斯汀旦斯(Christine Das)的画作。

“我们仅够负担一门秘书课程的费用,虽然很无聊,但母亲再次告诉我:如果你要做一件事,无论你愿意与否,既然你要做就全力以赴。”为此,她成为了一名出色的秘书。

随后出现了个难能可贵机会,那是一封来自学校朋友的信,邀请她到非洲肯尼亚(Kenya),“她的父母刚刚买了个农场。”为了攒够出国的旅费,她在英国南部海岸一家酒店当服务员。

“那时有飞机,但数量不多且很昂贵,我根本无法负担。正常旅行方式是搭船,行程近一个月。碍于英国和埃及之间的战争,苏伊士运河关闭了,我们不得不绕道而行并经过好望角。”

南非开普敦(Cape Town)是她踏上非洲土地的第一个地方,“哦,天哪,太令人兴奋了!”

人生中的许多第一次

当船程继续,她终于抵达肯尼亚,与朋友住在一起。她在那里待了大约三周时,有人告诉她:“珍,如果你对动物感兴趣,你应该见见路易李基博士(Dr. Louis Leakey)。”

对方是著名的古生物学家和人类学家,“我去见了这位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馆长。”在她见到李基前,刚好谈到那门无聊的秘书课程,凑巧的是,李基的秘书突然离职,他需要一名秘书。

“我刚好就出现在那里!”这个奇遇记让她如同置身天堂,“当时周围的人都能回答我所有关于东非动植物问题啊。”在那段时间里,李基带着她进行一次小型探险。

在这个周末,许多人都慕珍古达博士之名而来,庆生会、放映会和记者会三合一的活动让大家忙透了,却也乐透了。

他们前往塞伦盖蒂平原(Serengeti Plains)和奥杜瓦伊峡谷(Olduvai Gorge),以寻找早期人类的化石遗骸,“有一天晚上,我在平原上散步,然后遇见了一只年轻的雄狮。”

“它已经完全长大,肩膀上长出了毛。”根据李基的说法,当晚她在篝火旁告诉他此事时,她做了件正确的事。也在那时,他问她是否准备与黑猩猩(chimpanzee)一起生活并向其学习。

“它不仅仅是任何动物,而是与我们最接近的动物,人类与黑猩猩基因有98.6%相似。”当李基最终获得资金支持后,不曾上过大学的她踏上了一个人的梦想之旅─我的影子在岗贝。

世界应该长成这样子

1960年26岁的她带着笔记本和望远镜,以及对野生动物的执着和热情,前往坦桑尼亚面对全然陌生的世界。她的研究成果,让我们得以一窥,与人类关系至亲的黑猩猩世界。

随后,她于1965年取得剑桥大学的动物行为学博士学位,但她不仅是撰写科学论文的学者,同时是积极行动者,以令人敬佩的干劲与超凡的效率,长期致力于地球环境的保护与守护。

在首个记者会上被问及什么让她一直坚持下来时,她说,最初支撑她前进的是,当首次知道自己要研究黑猩猩时,那是绝对的好奇心、着迷和学习的欲望,而这种欲望打从小时候就开始。

珍古德随身抱着的这个猴子布偶 “Mr. H” 是视障朋友盖端(Gary Haun)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它传递了一个视障者变身魔术师的精神,它已随着她造访了数十个国家。

她再次引述妈妈跟她说的一件陈年往事,“当我一岁半的时候,我会把一大堆蚯蚓带上床和我一起睡觉,妈妈说,我在看着它们想知道它们没有腿是怎么走路的。”

“显然,我对学习的欲望非常强烈。所以,我一直有这种好奇心。”她指出,正是这股好奇心让她启动并坚持下去,“至于现在,你知道的,我是个固执的人。”

“这个世界出了这么多问题,而这么多人在放弃,但我不会放弃!”她坦言,本身所做的事情可能不会带来太大改变,“但,我知道我能激励其他人继续奋斗,并且我们可以激励更多的人。”

“当然,我不是指实际的打斗,而是下定决心促进改变。”她认为,自己被赋予这一份礼物,“它让我能够激励人们采取行动,可我并不以此居功,这份了不起的礼物来自上天。”

“我必须善用它。”她用行动诠译了天生我才必有用的真谛。至于她想要的世界是长什么样子的,她打从心底说道,那是一个不被金钱、贪婪以及权欲薰心所支配的世界。

机场是最好运动场所著

在隆期间,其中一天活动是两部本地制作环保短片的放映会,开映前,戏院里受邀观众为踏入90岁的她唱起“生日快乐”歌,在吹蜡烛和切蛋糕前,她要求大家在心里默默为她许个愿。

“不能告诉任何人喔,否则就无法实现了。但,也别祝我再过20年或30年哦!”不论在哪个场合,她最常被问到一道问题,就是对自己踏入90岁有何感受。

那天在戏院里,她听罢这道提问,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她马上张开双手,转个圈圈,跳起舞来了。她说道:“就是这样呀!”轻盈的体态和矫健的动作,令全场观众为她大声喝彩。

在庆生仪式完成后,当被问到踏入90岁作何感受时,珍古德博士马上转个圈跳起舞来,用行动证明这就是耄耋之年的人也可以活出的模样。

一阵掌声响起之后,她接着说道:“老实说,我不会去想这些,想它有什么意义呢?我就是我。事实上,在很多方面,我现在的精力比30岁的时候还要多。”这番话再次迎来掌声。

“当你活到90岁时,无论还剩多少年,都更接近终点了。因此,当有人说我应该放慢脚步时,我必须加快步伐,因为我越来越少时间去把我自觉很重要的信息传到全世界。”

聊到平日生活与饮食习惯,她声称,素食已久了,“近10年来,一直是纯素(vegan)素食者。”她觉得,转向植物基饮食对身理和心理健康起到帮助,同时也不会对动物造成伤害。

“其次,我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物,包括:运动,也没有做那些人们说我应该做的事情。”她的运动多半在机场完成的,她笑说:“我就提着两个包包,登机闸门总是在机场最末端。”

“当你到了那里却听到他们宣布更改登机闸门时,哦!……”这位慈眉善目的环保巨人用另一种幽默语气与模样来描述,亲切得宛如邻家老奶奶,逗得大家都开心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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