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买的第一本小说,是武侠小说,萧逸的《锦衣剑客》。那一年,我13岁,动用自己储蓄多日的零用钱一块二令吉,选了萧逸的《锦衣剑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锦衣剑客》,当时年纪小,“锦衣”这么一个名词,对我而言根本就不具任何概念,什么是“锦衣”?那个时候我想,应该是很潇洒的装扮吧?而一个装扮潇洒的剑客所作所为又会是怎样的一回事呢?至少这一个剑客武功应该是很高强的吧?嗯!飞檐走壁所向无敌,好!

于是就买了《锦衣剑客》!在小说内页写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放进书包,不时拿在手上翻翻看看,爱不释手。
这一本《锦衣剑客》是四篇短篇武侠小说的结集,但是除了《锦衣剑客》其他的三篇我再也想不起来了!
那一年,还真的不懂什么是好看的武侠小说,也不懂有什么作者是顶流的,只是跟同校邻居、一些打乒乓球、爬山、山脚下溪水靠水露营、湖边钓鱼玩水、深夜街灯下弹吉他唱歌的同学和校外朋友,还有一些经常参加这里那里当年灯暗暗音乐歌曲Party,我们不停播放歌曲,大家意气风发的摇呀摇、跳呀跳、或轻轻柔柔或紧紧贴贴搂搂抱抱。
那些看起来好像很赶得上时髦的男孩女孩,就是那么一大群玩玩闹闹的member间中,也会有一些传来传去的歌簿、画报、漫画杂志等刊物,其中也会翻到一些言情小说和武侠小说。
我只对武侠小说情有独钟。
《九帝会中原》、《碧血金钗》、《六指琴魔》…都是片片断断有一集没一集的读,也挤进家乡太平“卡尔登”戏院看了当年曹达华主演的《如来神掌》,离开戏院后更是一直口里叨叨的念:“《如来神掌》第九式‘万佛朝宗’”双手朝天画弧不停手舞足蹈。
然后,那一天,我的童年玩伴官姓同学丢来两本武侠小说,看着我慎重的说:“一定要看!”
小说名为《多情剑客无情剑》,临睡前翻了翻,晴天霹雳,一发不可收拾,把上下两集一口气读完。
从此,古龙这一个名字就牢牢铭记在心,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李寻欢、义薄云天铁传甲、我们最心仪的飞剑客阿飞、说书者天机老人孙老头和他的孙女孙小红、百晓生兵器谱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和他形影不离的荆无命以及排名第四的嵩阳铁剑郭嵩阳一一成为我们最爱高谈阔论的英雄人物。
武侠世界
日子一天一天过,江湖笑傲绿林火拼山河游走光怪陆离匪夷所思山穷水尽柳暗花明一页一页栩栩如生在我们的眼前晃呀晃,好汉奸徒你虞我诈恩怨分明,一幕一幕走进了我们的生活,我们陆陆续续追追追,萧十一郎、郭大路、燕七、林太平、王动、陆小凤……
终于,武侠世界烟火弥漫纷纷扰扰的日与夜成为了我的少年生活极其重要的一环,我的玩伴也多了一圈迷醉在刀光剑影路见不平有仇必报的肝胆成员。
课余,我们互相交换自己各自看过又或者在读着一个一个武侠汉子的驿站官道、山野大漠、苍山草原、雪地江河;边城陋巷的潮湿昏暗、熙攘都城破晓晨雾、华灯初上男欢女爱的纸醉金迷,一次一次的风云一波一波的刺杀,种种让人为书中人物热血沸腾的叫屈以及手起刀落大快人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果报应的心得。
我的少年时代生活就在这么一种爱恨分明、这么一片风雪狂沙的天地里慢慢的走呀走,与此同时,一把吉他在一个黄道吉日走进了我的世界,那是1970年,我15岁,那一月,9月,我的生日月,那一日,23日。
那一天之后,除了听歌、看电影和翻武侠小说,我的少年生活多了一把吉他,从此,这一把六弦琴铿锵有力的鸣奏如野火燎原般燃烧起了我未来永不熄灭的狂焰。
伴着G大和弦、A大和弦、C大和弦以及D7和弦,我自弹自唱的第一首歌开始了!
It is the evening of the day
I sit and watch the children play……
■情满江湖曲动人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