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走进印度杂货店、香料店,挑选咖喱粉。有一次路过马六甲老城区,偶然发现一间印度人经营的香料杂货店,店里摆满了各种颜色鲜艳的粉末,空气里的气味都可以煮一碗咖喱面。我站在门口,忽然想起小时候,妈妈让我去印度店买咖喱粉,只交代一句:“买五毛钱的,辣一点。”偶尔会补充:“这次不要太辣。”
那时候,我对咖喱粉的认识,仅止于“辣”或“不辣”。走进店里,看着印度小贩熟练地抓起几种香料,装进塑料袋,手法迅速得像是在玩彩色沙画游戏,几秒钟就封口递给我。一袋咖喱粉,香气扑鼻。





在马来西亚,咖喱是日常料理的灵魂。吃经济饭,总要淋点咖喱汁;猪肠粉也少不了它;印度飞饼更是要配上浓稠的咖喱汁。华人也有自己的咖喱面——不过,千万别在槟城朋友面前谈论咖喱面,因为在槟城岛的咖喱面是槟城郎的四大天王。
灵魂拷问
华人咖喱的风味与印度、马来咖喱截然不同,汤头较为丰润。为了在家里复制外头卖的咖喱面汤头,我尝试了几种方式,最后发现,最接近小贩摊口味的,是用猪骨熬汤,或在锅里丢上一块五花肉慢慢炖煮出来的汤底。这种做法,跟日式拉面的豚骨高汤有异曲同工之妙,然后加入咖喱粉,就有了马来西亚华人风味的咖喱汤。
至于咖喱面要不要加鲜蚶(血蚶),是咖喱面的灵魂拷问。只是,现在的鲜蚶已经不鲜了,许多都是人工养殖,还是一样脏,洗起来费事,但是味道淡了。想起小时候,父母还曾禁止我们吃鲜蚶,因为当时传出血蚶处理不当导致B型肝炎,一时间,人人谈蚶色变。

不过,我的许多客家朋友却认为,咖喱面的精华不在鲜蚶,而在烧肉。他们的吃法是,将脆皮烧肉泡在咖喱汤里,让烧肉的咸提升整碗咖喱面。
还有人喜欢在咖喱面里加白切鸡,这样一来,这碗面立刻有了一个更漂亮的名字——滑鸡咖喱面。我个人就很爱这一款。没办法,身为海南人,总是对鸡情有独钟。
前阵子,在一个小贩档口,看到老板端来的一碗咖喱面,眼前一亮,忍不住感叹:“谁说在小贩中心吃饭就没有美感?这不就是‘小贩中心版的米其林’咖喱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