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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伟才:女生宿舍大冒险

七八十年代那时有不少马来西亚女学生到英国伦敦学医护,而且很多都住在诺丁山Notting Hill。当时的诺丁山,当然不似茱莉亚罗伯特在电影里那般贵气,却还是优雅的,是一种简朴里的悠然仪态。

我当时就住在不远的尔伦达花园。说来惭愧,两年里就搬了三次。其实,住尔伦达花园时也还是没折腾够的,最后还得搬到契西去。原因是那年代英国有很多亚洲留学生,而男生可能为了要维护个人自由天地多数都是独自散居各处,很少会出现当时都市传说里那间“诺丁山洗衣大楼”的女生群集情况。

但是我发现原来很多亚洲男生都知道有这回事,有人说那整座大楼全给亚洲来学医护的女生包下了。也有人说那大楼主人是马来西亚某富商,全租给自己国人是一分眷顾心肠。总之什么都市传说都有,直到有天我在街上赫然遇见小庄,原来她也在伦敦学医护并且也住在诺丁山这座传奇般的大楼里。

乖乖不得了,好奇心大起,就问小庄能否上门拜访。小庄说:“你别自己来,带一两个人同来,我不要人家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哇?有那么严格吗?

探索女生宿舍

朋友一听能去探勘诺丁山全女班宿舍,精神大振,我约了国信和陈方磊一齐前往,那时正是圣诞前一周,雾气已经笼罩得到处都是朦朦的。

依时赴约。那白色大楼也就是一般的伦敦市外住宅楼房,但它高四层,比一般的常见的三层楼房高出一点。按了门铃后,谁知大门一开我们都有点愣住了:怎么这气味如此熟悉啊?国信再大力嗅一下,“啊这是有人在炒马来盏的气味。”一下子我们“又惊又喜”,就为这阵家乡味感动不已。

小庄说我们真会选时间,因为快到晚饭时间了,她其实却不知道我们男生心怀叵测。除了那袅袅飘来教人心里五味杂陈的马来盏气味,还隐隐约约传来刘文正《三月里的小雨》,女生们聊天时的广府话和客家话,一时间我们都静下来,像回到家了。

国信说,你看看人家怎么管理住处?这里每道走廊都干干净净的,每层楼转角处还自己做了布告板征求一齐买菜、一齐做饭、一齐上街购物的住友,女生们的组织能力确实比我们这些吊儿郎当的男生强多多了。

那时应该还不流行团购,但她们早就深谙团购的威力,因此生活上的开销是能节省到不少的。其实整座大楼就只有四架洗衣机和两台烘干机,大家分配好时间轮流使用,至于业主是马国富商一说,原来也不是刻意的,是该位富商当年置业后他女儿就来英国求学,女儿找来好些马国女同学一齐同住,并制定一些规则,她毕业后这房子也就按照规则营运下来。

神奇大楼

最精彩的部分来了,小庄问:“你们要洗身上的衣物吗?”

当然当然,传说中的洗衣大楼既然来了哪能不洗一洗?

有个女生见我们把冬衣一层一层脱下,疑惑起来:“我很怀疑你们都是有备而来的哦。”害我连忙制止国信和方磊,我说“脱到背心就好了,秋裤一定要留着,全是女生,我们要保留一点男士的礼貌。”

轰隆隆,轰隆隆,烘干机传来最好听的吵闹声,我们还有一人一碟香喷喷的马来盏鸡蛋炒饭,整个楼道都是温熙的暖气,我悄悄推一下国信的手肘,“好像比去教堂后面排队拿救助餐更要好一点。”

国信看我一眼,似乎有点失落:“我们慢慢吃吧,慢慢享受这一切,那位小庄说的:下不为例哦。”

数年前又遇到小庄。她说自她82年回来后,听说没多久那女生洗衣大楼的传奇就曳然而止了,她至今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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