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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文:衣衣不舍|Donatella Versace 华服之下的钢铁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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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俊奇(特约)

她成功带领品牌度过动荡,走向新时代,在光影交错时尚殿堂中筑起王国。

时尚地震!!!品牌变天!!!原来时尚媒体也有用词夸张的时候,并且一连串地用了整整6个有如万箭穿心的感叹号。其实,70岁的决定退休,把Versace创意总监权杖交给前Miu Miu创意总监Dario Vitale,根本再自然不过,又怎么比得上1997那年,Gianni Versace在住家门口被样貌英俊如男模、被有钱男士包养的年轻男子枪杀那般让人震惊?

那时候Gianni Versace才50岁,正当盛年,而由他创办的Versace,色彩鲜艳,剪裁性感,形象华丽,造型浮夸,品牌在高端时尚界叱吒风云,声誉如日中天,当时谁不想拥有一衣柜的Versace?谁不想拥有驾驭得了Versace的好身材?

Donatella与哥哥Gianni Versace。

Donatella在统领品牌27年之后决定放手,培养新一代设计师,对品牌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因为Donatella曾说过,“这个世界需要改变,如果缺少改变,年轻人将没有未来。”而年轻设计师的加入,Dario Vitale今年才四十出,透过他的创意和视角来重塑品牌,确实是一件太让人期待的事。更何况,Dario Vitale在米兰时尚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过往交出的出色成绩单,先是在Dsquared2工作一年,随后加入Bottega Veneta,跟随Tomas Maier当其助理,打磨设计技艺,随即于2010年进入Miu Miu,在Miuccia Prada的重用和磨练之下,一路晋升,最终成为Miu Miu成衣设计总监兼品牌形象负责人,为品牌带来让人刮目的销售成长。这也是为什么Dario Vitale一直被视为米兰时尚界最令人期待,同时也最具创新精神的设计师,因此,把Versace交到他的手上,无论品牌形象或设计创意,都一定会有叫人意想不到的突破性惊喜。

出色品牌领航人

更何况Donatella本就不是时装设计大师,她没有哥哥Gianni Versace充满传奇色彩的设计才华,也没有他如时尚巨星般的创作力和影响力,但她显然是非常出色的品牌领导人,目光远大且独到,加上胆大心细,在过去30年稳稳当当维护Versace品牌形象,不受丝毫打击;更风风火火开发Versace奢华潜能,抢占先机,创新局面——80年代,她的壮举就是在拍卖会上促成品牌收购位于米兰Via Gesu的Palazzo,把该建筑塑造成Versace最堂皇的品牌象征,并且她是那么相信,女人的性感和社会的权利,是平行的,不是对立的。

Donatella退位本就有迹可循,Versace家族10年前已将品牌控股权售出,Donatella代表家族与持有20%股份的私募股权公司Blackstone达成共识,共同将Versace出售给美国Capri集团,交易金额高达18亿欧元。当时为不动摇军心,也为维护品牌形象,根据协议,Donatella必须留任品牌创意总监,负责领导设计并代表品牌形象。

灵魂人物陨落路在何方?

但目前,市场普遍猜测,Capri控股集团正寻求出售Versace,而Prada集团正是时装大头里收购Versace呼声最高的潜在买家之一,所以从Prada集团离开的Dario Vitale,被委任当上Versace创意总监,会不会太过巧合?还是,这可能是预先埋伏的线眼,将来如果Prada集团成功收购Versace,那品牌的形象重塑和设计路向的调整上,也就理所当然地更顺畅?

无论如何,Donatella发出的官方宣言指出,她将继续担任Versace的指标人物,新职位的头衔很响亮,叫做“首席品牌大使”。

这不单单因为Versace根本就在她家族的DNA当中,Donatella与Versace家族的连结不会轻易中断,更重要的是,她对哥哥Gianni Versace当年对品牌投下的毅力和建立的精神,始终依依不舍,不管将来变化如何,她还是Versace最忠实的支持者和最称职代言人,因为她感慨地说过,“能够将Gianni Versace于1987年创立的时尚传奇延续下去,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誉。”

Gianni刚离世的过渡期,Donatella必须扛起品牌继承人的重任,一边稳定公司未来的发展,一边给身边人的未来带来前景和希望,甚至必须让Versace的创意团队们相信,她将带领大家同舟共济,华丽前进。

就算在品牌失去灵魂人物的考验时期,或品牌面临严峻财务危机的艰难处境,Donatella也挺直腰板,带领团队走过来。那个时候,好强的她,因为过去身边一直有哥哥在带领,所以在遭遇失去Gianni的打击时,也曾因依赖药物纾解压力成瘾问题,几乎崩溃了,并且在接受康复治疗之后,积极找寻新的一条路,而那一条路,就是必须找到没有Gianni的路,因为过去的Donatella,一直是Gianni的影子。

华丽复兴创全盛经典

随后,Donatella一步一步,复兴Versace的全盛年代,甚至在2010年间,Versace在Donatella的领导下,走出新局,恢复活力,她努力让Versace不单单只有华丽的号召而已,她带动Versace成为LGBTQ+权益倡导者,更在2018年,作为最受瞩目的顶级奢华精品,宣布品牌不再使用皮草,从华丽的殿堂上走下来,加强和社会的亲密连接。

可是提起Versace,大家都不会忘记,品牌曾设计过至今依然叫人惊艳得下巴几乎掉下来的性感晚装,那个把华丽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全盛时尚时期——比如Jennifer Lopez 在2000年出席葛莱美颁奖典礼,身上穿着薄如蝉翼带有热带风的印花薄纱洋装,并且V字领口凶狠地直接从胸口开到肚脐,性感得让人目瞪口呆,而这件“签名式”Versace设计,不单充分展露了Jennifer Lopez的拉丁好身材,更让这件衣服顺理成章,成为经典中的经典。

又比如1994年,当时超模Elezabeth Hurley尚和英国男星Hugh Grant蜜运中,穿一袭低胸挖空,左右两侧开叉、仅用数枚安全扣针扣锁的黑色真空长裙,出席“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的首映,叫人看了触目惊心。那件长裙更成为时装史上最后无来者的经典设计,创造了Versace品牌最历史性的时装时刻——就算如今Elizabeth Hurley已经60岁,她23岁的儿子Damian Herley也当上模特儿,这件黑色经典长裙依然在时装分子的脑海里永不过时,不曾褪色。

Elezabeth Hurley的大胆黑色真空长裙。

还有就是,集结90年代超模,包括Carla Bruni、Claudia Schiffer、Naomi Campbell、Cindy Crawford、Helena Christensen,一同为Versace 2018春夏大秀谢幕。这场经典秀,主要纪念她哥哥Gianni逝世20周年,受邀参与大秀的超模,都是90年代Gianni所力捧的一群,她们身穿标志性的金色锁片礼服,完美诠释Versace所鼓吹的,“性感,是女人的一种自主能力”,让美丽的女人释放出饱满的自我能量。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她们猫起步来,依然曼妙婀娜,依然风韵犹存,让人特别怀念当年第一代超模叱吒T台的美好时光。

集结Carla Bruni、Claudia Schiffer、Naomi Campbell、Cindy Crawford、Helena Christensen为Versace 2018春夏大秀谢幕。

娇小身形中的钢铁灵魂

2017年,Versace在香港中环开设亚洲最大旗舰店,Donatella专程从米兰飞到香港,和张震一起剪彩,主持开幕仪式——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注视Donatella,她那标志性的白金色长发,古铜色皮肤,还有体形管理得特别严谨的身段,以及那双丰厚的嘴唇,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低沉,而且她画了浓浓烟熏妆的双眼,看上去妩媚中带着凌厉。虽然大家都说Donatella有一张让人望而生畏的脸,但如果近距离接触,你会发现那就是她的意大利式魅力,以及她散发的时髦气场,即便她的身形比想象中娇小,但绝对压得住现场汹涌的人潮对她朝圣。

浓浓烟熏妆的双眼,看上去妩媚中带着凌厉。

我还记得,有一次Donatella和《Vogue》全球总编Anna Wintour对谈,Anna当然如常戴着墨镜,她问Donatella,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人生,从事另外一种事业?Donatella略一沉吟,说她最想成为一名摇滚巨星,好像Lady Gaga那样,但只能是下一世人了——我猜她欣赏Gaga,一定是因为Gaga的坚毅和勇敢,还有那种百折不挠的韧力,这跟意大利人的性格十分相似。当然,还有Gaga的才华和舞台魅力,应该也是吸引她的原因之一。然后镜头转向Anna,她笑了笑,一贯地发出了然于胸的微笑,幽默地对Donatella说,我坚信你一定会如愿以偿。听说,意大利人总爱说,他们不太在乎名气,但我觉得这其实是反讽句,觉得套在Donatella身上很难成立,如果没有名气,没有哥哥Gianni,没有Versace,她距离传奇该有多么大的距离,她在名利场上浮沉,又该有多么的不容易。名气可以击垮一个人是精句,但那个人必须先要在茫茫人海中被名气看中,然后把他捞起,否则哪来的后续?

Donatella和《Vogue》全球总编Anna Wintour对谈。

品牌风范不能丢

作为意大利顶尖精品的掌舵人,我很理解,Donatella有她自己的形象要顾及,也有品牌的风范不能随意丢弃,所以,即便是拍个视频支持Ice Bucket Challenge,呼吁全球关注渐冻人,Donatella还是安排了两个身材精壮男模赤裸上身,戴着粗粗的Versace项链,低腰黑色牛仔裤上,也没忘记配上Versace经典的蛇发女妖美杜莎人头的腰带,然后他俩提着冷水,对着镜头朝Donatella照头淋下,手上提着的两个桶,当然也是印着Versace的招牌图案。这绝对是我看过最奢华最贵气的名人Ice Bucket Challenge短片,因为她太懂得计算,就算公益,也必须切入品牌,这是在她身体流窜的DNA。

我虽然没有特别喜欢Donatella,但我欣赏她的气魄、刚硬,还有她出神入化的自嘲能力。虽然没有时尚媒体敢当面问她关于医美和面容修整的意图,但谈起保养之类的,她还是会自嘲地对媒体说,她每天晚上都是钻进冷冻库里睡觉的——Donatella是绝对的“美色主义者”,这点是可以肯定的。她离了婚的丈夫Paul Beck,就是美国男模,而她的一对子女,38岁的女儿Allegra Versace Beck,以及35岁的儿子Daniel Versace Beck,并没有太招摇太咄咄逼人的外貌,但还是有着Versace家族的时尚贵气。意大利人有很深的家族观念,Donatella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家人为出发点,所以一定会将她奉为金科玉律的那句话告诉他们,“时尚代表快乐,它充满乐趣,但不是解药”,人生有很多困扰和阻挠,并不是一件华衣美服就可以解决得了,我很高兴Donatella其实很早就看穿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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