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山情缘(11)◢ 发生枪杀案 园丘迁新村 | 中國報 Chin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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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胶山情缘(11)◢ 发生枪杀案 园丘迁新村

    廖金华自传体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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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逼迁前后(4.3)

    四姑夜间洗澡,透过缝隙,看见黄忠站立在冲凉房外,用双眼贴近木板的缝隙,正在偷窥她……

    1949年,传来共产党解放全中国,国民党蒋介石败走台湾的消息。在中国赤化前的半年,君林的爸爸伯通叔决定为一家人申请回中国。此时已十一岁的君林记得很清楚,他们坐上刘包工头的“奥斯汀”(英国汽车),从拉务胶园开去吉隆坡办理相关手续。伯通夫妇平日省吃省用,因此买三张船票的盘川是不成问题的。

    君林是在山芭长大的孩子,搬到园丘的公司宿舍后,他感到不如住在小芽笼村般自由自在,不禁想起从前和同伴一起去上课,回家后还可以到河里捉小鱼的日子;到了榴梿飘香时节,他们还结伴入山捡榴梿。然而,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了:往昔的菠萝树、番石榴、木薯林等也只在睡梦中出现。想想现在的生活,冲凉要排队,大小便也要排队,树胶园里的蚊子不但在夜晚出来吸血,白天到胶山帮忙割胶也成为蚊群攻击的目标。


    君林听爸妈说起中国乡下的事情,知道自己的祖父周铁枝是个读书人,而且还是一名秀才!听说秀才平日骑马代步,小君林听得眉飞色舞,觉得有机会回“唐山”就能见到骑马代步的秀才阿爷。其实,君林的名字也是祖父给取的。君林的妈妈是个文盲,在乡下时只会操持家务和耕田。因此生下儿子时就叫他“阿金”。其实,君林看过祖父写来的家书,全信用毛笔书写,且还是草书。然而这信就连爸爸也看不懂,更甭提只上过一年学堂的君林了。所幸住在芙蓉附近的姑丈,不但识字且曾在中国乡下教书,因此爸爸每次收到祖父写来的书信,一定带去给姑丈“解读”。

    其实,在中国乡下的祖父也很想念远赴南洋谋生的儿子与儿媳,即君林的父母。祖父听说君林父母要离开南洋回乡,而且还带回一个孙子,即刻去信欢迎一家三口回国。君林的祖父在信中表示,中国还是很贫困,尤其乡下情况不好,但回国生活总好比在外流浪来得强。

    怕穷困 打消回中国

    然而,当父母最后打消回中国的计划时,君林感到很失望,因这意味着他得继续留在满是吸血山蚊的胶山,更没有机会与秀才祖父见面,自己恐怕注定要在这个被飞机轰炸及开枪扫射的鬼地方待到老死。

    原先已购买船票决定回乡,何以最后又作罢呢?

    这全因君林姑丈的一番话。他指中国不久就要赤化实行共产了,还说:“中国在共产党统治之初一定很穷困,百姓生活也一定很苦难,不如留在马来半岛,割胶虽说辛劳,但只有半天工作,至少三餐不缺,因此还是考虑清楚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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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林爸妈年轻时就因为乡下十分贫困,才冒着极大风险,漂洋过海到南洋来谋求生计。他们实在穷怕了,最担心没饭吃。其次是君林的身子很弱,伯通夫妇担心君林回到中国会受不了冬天寒冷的气候。反观马来半岛没有天灾,气候宜人宜居,这是不争的事实。再者,拉务园丘的刘包工头待伯通夫妇也算不错,当他们决定要回中国,需到吉隆披办手续时,刘包工头二话不说,答应开车载他们去办理申请。实际上,刘包工头也劝伯通夫妇考虑再三,因为彼时中国实在很穷,回去能做什么呢?不如留在这胶山好好干活,一家三口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

    割树胶
    中国人下南洋就是想摆脱贫穷日子,留在胶山割树胶,至少三餐不愁。

    伯通夫妇也深觉中国乡下很穷,要务农则缺乏可耕之地,且自己又读书不多,他们真的担心回国要靠什么生活?

    伯通留在马来半岛唯一担心的是,英国殖民政府实施“紧急法令”,强逼中年人加入“国民服务”,要他们拿起枪来打仗。伯通在中国乡下就是被派去打军阀时中枪受伤,大难不死后才冒险到南洋来找出路的。

    在这个骨节眼上,伯通真有点拿不定主意,最后还交由老婆来定夺,只要一日三餐没问题就好。伯通嫂心想此刻若回去中国,往后日子也许会更苦,倒不如留在胶山割树胶,至少三餐不愁。想想原在中国教书的君林姑丈都跑到南洋来找生活、找出路,中国乡下农村生活有多苦就可想而知了。

    洋经理被杀 殃及胶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拉务园丘发生了一件枪杀红毛经理的大事。那是发生在1949年,拉务园丘的洋经理第二次被枪手伏击。这次他的运气很差,被击中要害,当场丧命。

    这起枪杀事件,引起英殖民者的极大关注。事发后,红毛兵和辜加兵把整个拉务园丘给搜翻了,说要搜捕杀害鬼佬经理的凶手。最后他们找到枪手了吗?没有人知道,而普通人如胶工又怎会知道呢?

    但不幸的是,胶农却受此事波及,英殖民当局下令拉务园丘宿舍的工人必须全部迁出,在一个月内搬到新成立的拉务八里华人

    于是刘包工头召集全体居住宿舍工友,说会尽快在拉务八里建筑工人宿舍,供他们居住。

    包工头特别关照伯通叔一家人。他表示若伯通叔不想住公司宿舍的话,他愿帮忙向当局申请在找一块地来盖建自己的房屋,而要找人盖房,则须花上一笔钱。

    伯通叔则认为时值兵荒马乱,身上还是留点钱防身为好。既然包工头说园丘方面会在内建宿舍,那就住在工人宿舍算了。
    君林一家搬入拉务八里的公司宿舍,一住就是十年。十年后君林已经长大成人。他们一家在里的生活怎样呢?尤其是君林在这未来十年的命运如何?

    未来永远是个谜。小说到此只记述了一些关于君林童年生活的所见所闻,而未来十年,对于一个十一岁的男孩来说,是福是祸?是好是坏?这也是关心君林成长的读者们,最为关键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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