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山情缘(15)◢ 入山剿马共如履薄冰 马来村长意外受伤
廖金华自传体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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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剿共一幕(6.2)
胶工去打仗,家人只能担忧,老伴哭求神灵保佑自己的男人。
1951年一个天气晴朗的早上,伯通、晚叔以及其他自卫团团员共五人,一同齐集于新村斜坡上的警署前的空地,他们都穿上绿色服装,每人也获得分派来福枪及子弹,等待红毛兵队长发号施令。此番围剿行动联合了马来甘榜的“彭古鲁”(马来文penghulu之音译,即村长或首领)及其他几熟悉山路的马来人,共廿余人,分两组行动。
入山进行搜查时,却安排熟悉山路的人带领村民走在“前线”,英兵及辜加兵却掩护在后。这样的安排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不是队长或有官阶的士兵带队,万一遇上“山芭人”伏击的话,前面队员该如何发号施令?开枪射击抑或暂时回避?那些不曾上过战场的队员(尤指马来及华裔村民团员)该怎样应付?况且一旦发生火拼,我队在明,对方在暗,这些队员都暴露在高度风险当中。至于殿后的兵头和士兵,他们可以选择打或不打,而伤亡的机率自然大大降低。一句话,这次的所谓围剿行动,完全无视村民的安危。
在五华裔队员中,只有伯通曾在中国参加过打军阀的战争而有开枪经验。伯通偷偷地告诉老友晚叔,要求大家走在一块儿,别离太远,以便相互照应。晚叔的老婆也万般叮嘱,请伯通多照顾那全无打仗经验的丈夫。
两队人马进入甘榜后面的森林后,队长下令大家不准谈话,也不准抽烟,口渴的话可以饮用自带水壶的水。走得再累,也只有等待队长吩咐才可停下来休息。
事实上,阴森森的山芭本无人径,走在前面的得用一把利刀砍去阻碍行走的植物,有时也用刀刻在树干作记号,队员才不致迷路。
虽说是围剿行动,队员的动作都很缓慢。不过,几小时下来,他们也翻越了两个山头和一道溪涧。除了几声怪鸟的鸣叫、蛙声、虫声、大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响,就再也听不到什么其他可疑的声音。队员踩在脚下枯萎的落叶,也有时会发出“ 口思口思)嗦嗦”声响。此外就是群蚊在叮咬前发出的“嗡嗡”声,还有可怕的山蛭也机灵地爬上行者的腿部,享用一场人类鲜血的饕餮盛宴。
其实在入山的前一天,英兵早已在那两个山头展开飞机轰炸及机关枪扫射的行动。如果在那些山头还有 “山芭佬”的话,那肯定都已成伤者或死者了。
然而,英殖民当局每次都在飞机轰炸后才来进行围剿行动,而山里埋伏的敌人,除非有意“瓮中捉鳖”,等待英军入林然后展开“反围剿”,否则就设法进入森林的更深处,以躲开英兵的搜捕。
趁歇息用餐的时刻,伯通叔偷偷对晚叔说:“我看山里的人早已撤离这两个山头,除非红毛兵打算进入更深的地方去搜查,不然就是白忙一场。”
“那你认为我们的队长是否要往更深森林去围剿呢?”晚叔这时抽了一口烟问道。
“除非带路人熟悉更深入的地方,否则,队长是不敢再往前搜索了。”
果然不出伯通叔所料,英兵队长在休息后决定收队,于是下令停止一切行动。队长认为,山里的人早已撤离这两个山头,大家搜了大半天,根本什么也没发现。
于是,大家的心情开始松懈了,尤其是来自新村及甘榜的队员。他们在入山时,心情紧张,每行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可谓“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然而一听说可以收队出山,警戒之心皆抛诸脑后,开始有了谈笑。
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回程时,队员翻过一个山头,来到一个山头,正当大家要越过一道溪涧而走上另一个山坡时,忽然听到一声枪响,大家都以为有敌人向队员开枪,于是即刻伏在地上,准备开枪还击。
岂知就那“砰”的一声过后,再也没有枪声了。
此时,经验丰富的英兵队长发现一名马来队员,就是那位带猎枪的“彭古鲁”先生,中枪倒在山溪一旁,奄奄一息。
原来是“彭古鲁”先生跃过山溪时,由于枪把碰及地上的硬物而导致擦枪走火。
于是,队长命令队员用军用担架床轮流把伤者扛抬回甘榜。
幸好“彭古鲁”未伤及要害。他被扛回去后,军方负责把伤者身上的子弹取出,经敷药及包扎后,性命得以保全。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稍后,英殖民政府当局也即是军方赔偿了一小笔钱给受伤的马来村长,算是一种补偿。
最高兴的人要数伯通叔和晚叔的两位夫人,她们见丈夫安然回家,于是劏鸡还神,感谢神灵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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