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金华自传体小说

第七章：进城读书（7.2）

君林成绩的不佳心有愧，母亲鼓励尽力就好，读书是识字和学做人的道理，不是人生唯一出路。

在学校，君林非常敬佩班主任龙老师。龙老师也教导国文（华文）和数学，君林羡慕老师文、理科都那么好，于是下定决心要向他学习。

龙老师在授课时爱引述自己的故事，让学生更明白做人的道理。老师认为勤奋第一，功课差一点可以靠勤温习来弥补，正是“勤能补拙”。虽然不能每个人都考第一，但顺利毕业及升中学是不成问题的。

老师希望班上的六年级学生，最好个个都能直接升中学。

龙老师因家贫，无奈错过了升读高中及大学的机会。他初中毕业后就报名读高师班，两年后出来当老师，而且任教六年级高班的华文及数学老师。

君林的成长受龙老师的教诲影响至深。上作文课时，龙老师出题“有志者事竟成”。按规定，学生们必须在一节课的时间完成作文并交给老师批改。华文要及格，作文是重要的一环。换言之，若作文不及格，肯定影响华文科的成绩。要升中学，华文科成绩必须及格。

龙老师很喜欢在课堂上讲述一些励志的故事或成语，藉此启发学生们去思考这些伟人的成功原因。

老师教的成语包括：

1）鸟无翅翼不能飞，人无志气无作为。
2）勤能补拙。
3）没有付出，就没收获。
4）学好三年，学坏三日。
5）一失足成千古恨，回头已是百年身。
6）满招损，谦受益。

以上成语，龙老师在教华文课时提过不止一次，君林把老师的话都牢记在心。这一次老师所出的作文题“有志者事竟成”，也让君林记起老师讲过一首唐诗，这首励志诗曾激励过龙老师，而后它也激励了君林。于是他在写这个作文时，引过了龙老师说过的这首诗，君林肯定了这首唐诗对穷学生的鼓励及积极意义。有关唐诗如下：

《无题》
小小松树未出栏，枝枝叶叶耐霜寒。
如今正好低头看，他日仰首望面难。

一周后，龙老师把班上三十多篇作文批阅完毕，还特别给了君林一番表扬。龙老师赞君林的作文写得最好，其实在龙老师心中已经肯定这名学生，暗忖：“孺子可教也！”

努力不懈
下半年成绩有提升

君林积极地以勤补拙，加上生性聪明，在不懈努力下，他的下半年成绩已提升至接近第十名，明显进步了不少，而且可以自动升读芙蓉邓普勒路的中华中学。三十多人的六年级，只有少数几名得留级再读一年。此外，君林的同村玩伴猪仔，虽然只考得二十多名，但成绩合格，同样可在来年升读初中一。

知道孩子们的成绩可直升中学初中一，伯通和晚叔可谓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的儿子是个读书的材料，忧的则是读中学的学费，恐怕经济负担不起。

那个年代，一个胶工家庭的孩子有能力到城里读中学的可谓凤毛麟角。然而，君林和猪仔以成绩证明了本身的能力，却因家贫而面对经济压力。

在整个拉务八英里新村，那年头也只有伯通和晚叔的孩子到城里去读书，如果他们读书的机会被贫穷所剥夺，那么新村两百多户人家的孩子，就没有机会接受中学教育了。

所幸晚叔和伯通都是明理人，并笃信“再穷不能穷教育”，这也是海外华人重视教育的真实写照。

因此，1954年度开学时，君林和猪仔都报名读初中一。其时芙蓉中华中学只设初中课程，学生修完初中三年课程，要上高中就得转校。但芙蓉中华中学有开办高师班，供初中毕业学生修读两年的师资训练课程，读完后可以到华小去当老师。君林的小六级任老师龙老师就是芙中高师班毕业的学生之一。

当时君林就打算，若念完初中三没钱上高中的话，就在原校报读两年的高师班，修完课程就可以成为一名小学老师。那个更深人静，虫声唧唧可闻的夜晚，君林躺在“公司厝”的木板床上，而睡在“大平铺”上的其他独身汉则在酣睡中打起呼噜，但这丝毫不影响君林的思考。君林希望长大后，不想在这橡树林里生活，并发誓有一天要将父母亲带离那贫困落后的生活环境。

盘算着，初中三年，高师两年，那么漫长的五年呀，他天真地想着“有志者事竟成”的话，经于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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